秦若素深深撥出一口氣,只覺後背和他相貼的地方一片滾燙,由於她的鬆懈以及不集中,元是非又逼近了一分,幫她緊緊拉住箭羽,順便抬高她的弓箭,“瞄點的時候,眼、準星和靶心連成一線,注意力集中!”。
元是非握著她的手,她這才看到他的錦袖上飄著一根羽毛,羽毛在月光下泛著清幽的光澤,她正要開口將羽毛吹掉,不料元是非突然放了箭,箭筆直飛向靶心,發出攝人心魄的鳴響!
他又抽了幾支,將箭連續射出,動作奇快無比,第一枝箭剛射出去,第二枝箭已搭在弦上了,整個過程乾淨利落,華麗無比,秦若素目瞪口呆的看著全都命中的箭頭,又看了看他手臂上的羽毛,在極大的震撼下,讓她沉默良久,一直無法言語!
連射三箭,手臂上的羽毛竟然紋絲不動!
這是怎樣的平穩性啊?一萬頭草泥馬在她心裡奔騰而過!
秦若素髮證間,元是非已經放開了她的手,手上還留有他剛才的餘溫,帶著一絲心悸的顫動讓她久久不能平靜。
平息良久,秦若素問他:“怎麼會想到來我這裡?”
元是非華衣錦袍,玉冠美髮,負手而立,淡淡道:“睡不著。”說完他又看她一眼道:“聽說你這裡有上等的石墨?”
秦若素點點頭,“你要石墨做什麼?那可是作畫用的?”
說著她走到自己的桌案上,取了一些石墨給他,“夠麼?”
“夠了。”拿了石墨的元是非笑了笑,頭也不回的走了。
隔日,秦若素早早便去了元是非的小院,看到他一大早便在庭院中臨摹什麼,她走過去道:“先生,聽說你這幾日睡得不安穩?”
“嗯,怎麼了?”元是非絲毫沒有為她的冒昧生氣,一邊收拾筆墨,一邊淡淡地反問。
“我特意從客棧買了你昔日睡得那張床,你看看今晚是否會舒服些?”
元是非聽了,輕不可聞地笑了笑,抬頭看著秦若素天真的臉,說:“這跟床沒有關係,對我來說,在哪裡都一樣。”話音落,他又道:“今日不練箭麼?”
初升的太陽光傾瀉在他臉上,秦若素一瞬愣住,反應過來後立馬拿出身後的弓箭,“馬上就去!”
元是非看著她,嘴角泛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對了,先生你在畫什麼?”秦若素走了兩步,又回過頭。
元是非整理了一下畫卷,道:“沒什麼。”
他埋著頭,絲毫沒有察覺到秦若素看了他多久,久到一顆心撲通撲通,朝他傾斜而去。好奇使然,她湊過去一看,畫上竟是一個眉目凌厲的女子,她傻乎乎的問:“她是?範魚?”
然後,她聽到了她這輩子最不願聽到的話。
他點了點頭,嘴角的笑意止不住地蔓延開來。
她耳朵裡轟鳴一聲,之後他再說了什麼,她已經完全聽不清了,他連看一副了無生氣的畫,也能露出如此笑容,比起給自己的笑,真是過於吝嗇!
從那裡離開後,秦若素轉身就暈倒了。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床上的,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人是任鴛飛時,她就知道她一定睡了很久。
她掙扎著爬起來,任鴛飛給她蓋好被子,疑惑的問:“你是不是……是不是停藥了?”
秦若素垂著頭,沒有看她,臉上閃過一抹心虛,半響才道:“也不是停了,就是沒有喝完。”
任鴛飛犀利的看著她,嘆了口氣道:“你的情況已經不容樂觀了,得不到藥物治療,你的毒會很快發作的,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