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著補丁的床幔將床鋪遮得嚴嚴實實,隱約可看見一個身子單薄的少女裹著被子正瑟瑟發抖。
任鴛飛腳步小聲的走進去,掀開帷帳看著那少女十七八歲年紀,圓圓的臉蛋,濃眉大眼,她似乎受到了什麼驚嚇,臉色有些蒼白,原本一雙明亮的眸子此時有些渙散,更多的是不知所云的驚懼,唇被她咬得發白,眼中還帶著好些血絲,嘴唇因長期乾燥而裂出了口子。頭髮有些微亂的她彷彿一陣風就能把她給吹走。
見她這幅不是受了驚嚇就是刺激的樣子,任鳶飛有些疑惑。她似乎很怕生的樣子,也不知道她此刻的神智有沒有問題,任鳶飛慢慢靠過去,輕輕坐在她的床邊,看著一臉茫然的她問道:“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
少女充耳不聞,仍舊一臉呆滯,任鴛飛與她對峙了一會兒,毫無進展,想伸手去安撫她,剛觸碰到她的衣角,她卻猛地尖叫起來。
然後一拉被子將她自己團團捂住,連個頭也不剩。
看來情況比想象中的複雜多了,任鴛飛咬了咬唇,只得狠心的出手一掌將她劈暈了!
老伯在外頭聽到尖叫跑進來時,任鴛飛神色嚴肅的將他轟了出去。
老伯出去後,任鴛飛將少女平躺著放在床上,這時,她突然發現少女的脖頸上有一連串的手指印,顯然是經過很大力氣留下的,看形狀和位置,象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任鴛飛一驚,腦子裡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她一一脫去少女的衣服,隨著衣服的剝落,她的臉色也跟著一層層的白了。
任鴛飛出去時,極力讓自己表現得鎮定些,她寬慰了老伯幾句,便匆匆趕去了縣衙。
正逢司徒君出去檢視城外水渠問題,她撲了個空。
等到晚上,司徒君回來時,六子立刻上前彙報道:
“大人,那個……那個……”
見他吞吞吐吐,司徒君凌然皺眉:“何事驚慌?”
“老大在這裡等了你一天,一直不言不語的,緊縮眉頭,又黑著一張臉,不知出了何事,問了,她也只是嘆氣。”
司徒君瞳孔驟然一縮,抬腳就要往裡走,六子又慌忙道:“她……她已經回紅葉小築了。”
司徒君:“……”
等司徒君來到紅葉小築時,發現任鴛飛正坐在涼亭裡望著茫茫夜色發呆。
“發生了什麼事?”司徒君走過去將身上的輕紗搭載她的肩頭。
指節間熟悉的清香,絲絲縷縷傳入她的鼻間,讓她莫名的靜下了心,良久,才緩慢啟口道:“我懷疑……我懷疑城內出現了採花大盜。”
說完,她下意識地瞄了眼司徒君,四目相對的瞬間,他長眸微眯,道:“你發現了什麼?”
任鳶飛將早上的事情說了一遍,又道:“我離開時,特意檢查了房間,破舊衣櫃的角落裡藏著一張用過的床單,顯然被她換過,床單上……”
說道這裡任鳶飛難以啟齒的紅了紅臉,又強制自己一本正經,道:“床單上有男人的……發洩的……乾涸的……”
說道這裡她雙頰憋得通紅,司徒君戲謔的看著她,故作疑惑的道:“嗯?是什麼?”
任鳶飛剛要破釜沉舟的說出來,卻見他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不由輕輕錘了他兩拳道:“你明知故問!”
司徒君捉住她伸過來的手,笑道:“好了,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任鳶飛一臉吃驚,“你早就知道了?”
司徒君終於嚴肅起來,點頭道:“前天已有受害家人的家屬過來報案,只是沒想到兇徒作案時間如此頻繁。”
“那你想出對策了麼?”任鳶飛一臉擔憂,“若是還有受害者怎麼辦?而且我發現這個兇徒是個使用迷香的高手,我在案發現場發現了迷迭香的粉末,他還有虐待的傾向,我看到今天那個姑娘全身上下都是於痕,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你說這個男人是不是……仇視女人?”
司徒君陷入沉思,突然他站起身,拂袖道:“你呆在這裡,一會兒六子會給你送晚飯過來。”
說完他轉身欲走,任鳶飛一臉詫異,“你不一起用飯?”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得趕去處理,你先吃。”說著他神色匆匆的大步離去,鮮少看到他一副束手無策的樣子,讓她意識到這件事,這件案子非常棘手。
她單手杵在石桌上想,如果這個辣手摧花賊,是個武藝高興又非常聰明,還會使用迷香的高手,神出鬼沒難以被察覺不說,作案目標也毫無規律可尋,偌大的城鎮,想要抓到他真是得費盡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