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驚之後的唐少只能躲在自己的小房間裡。所幸他剛來這個小島,除了小齊之外就沒人知道他的住處了,又加上阿虎特別囑咐過,所以他的住處也比較偏僻,少有人來。可一個人在房間裡呆得實在無聊,睡了兩個小時之後,唐少就用衣服把自己的腦袋裹了個嚴實去找歐陽北燕。
歐陽北燕的房間離他的房間不算遠,不到一百米的距離。可就是這一百米的距離唐少卻走了個心驚膽戰,現在他終於體會到做為明星的苦處了,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唐少鬼鬼祟祟地敲響了歐陽北燕的門,房間內立刻就傳來了歐陽北燕的聲音:“門開著呢,請進。”
唐少頂著他那頭明星標配的夏威夷風格花襯衫鑽進來時,歐陽北燕也被嚇了一跳。她本能地把手護住前胸,警惕了問了句:“誰?”
“我!我。”唐少一邊扯著腦袋上的武裝,一邊解釋著。
看清了唐少的面目,歐陽北燕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打趣道:“你這是打算加入他們了?”
“哎,名人的苦惱,你不懂。”唐少煞有其事說道。
唐少自怨自艾地感嘆之後,看歐陽北燕正坐在窗前看書便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歐陽北燕身邊,看了一眼滿書的公式立刻就沒了興趣,看歐陽北燕也沒要要聊天的興趣,便自己看起了窗外風景。
此時已經將近黃昏。夕陽的躲在窗戶一側的窗簾之後,只有金色的光斜斜地照了進來。唐少忽然覺得自己老了,在夕陽裡聽著海浪的聲音,有點兒想睡的感覺。
過了好久,歐陽北燕依然在看著書,只是天色暗淡的時候去開了一次燈。
或許只是想找個話題和歐陽北燕聊聊天,唐少隨口問道:“你為什麼喜歡看書啊?”
“啊?這個問題不應該這麼問的吧?”歐陽北燕眼睛盯著書,不過回話卻是很及時,給唐少一種她其實一直在等自己開口的感覺。
“那應該怎麼問?”
“應該問,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人不愛看書呢?”
唐少恍然大悟一般“哦”了一聲,可依舊不死心地追問:“你說你也不愛說話,讀那麼多書不去窮顯擺,不是浪費了嗎?”
歐陽北燕也恍然大悟一般“哦”了一聲,不過她“哦”不是因為明白了讀書的真諦,而是明白了唐少不學無術的程度。
學術討論在雙方都恍然大悟之後畫上了句話。
唐少很快就開啟了另一個話題:“如果有一天知道了誰是殺害你家人的兇手,你想怎麼辦?”
歐陽北燕愣了片刻,一雙眼突然變得憂鬱。她合上書,輕輕舒了一口氣說道:“我不知道,或許我從來也沒有奢望過能報仇。父母對我來說有點遙遠了,我現在只希望叔叔能平安無事。”
唐少覺得自己聽到的不是放棄,而是無奈。他突然覺得這個外表堅強的女人其實特別柔弱,也開始為自己唐突的問題感到後悔。
於是,唐
少又轉了話題:“最近聽了太多故事,你覺得他們誰說的是真的?”
歐陽北燕猶豫了一下,說道:“麥克講的可能都是真的,但對我們好像作用都不大。阮先生的故事或許也是真的,但我更關心的是她給我們講故事的動機。總不可能費了那麼多麻煩把我們搶過去就為講一些毫無關聯的事吧。”
對於阮先生,唐少本來只覺得這個人有點兒神經質,她的怪異行為也都可以用神經不正常解釋。想起阮先生,唐少又突然想起了那個電話號碼便問:“那時候她有沒有給你一個電話號碼?”
“沒有,她有給你電話號碼?我怎麼沒注意。”歐陽北燕感覺有些意外,卻也不是很驚訝。
唐少指著自己的太陽穴說道:“是直接放進了我這裡。”
“難怪我覺得她說話奇奇怪怪的。她好像說等你父親出門以後打一個電話來著。這就是她給我們講故事的動機吧?是要把我們,或者應該說是你引向雲南。”歐陽北燕喃喃說著,說到後來有點兒像自言自語了:“如果我們能找到那些信封中白紙之外的部分就好了,它們就那麼莫名其妙丟了,或許它們才是最關鍵的。”
“白紙已經是全部了。”唐少得意地笑著:“這麼長時間我突然想明白了那些白紙的意義。”
“什麼意義?”
“這件事要從他們離群索居開始。我家老頭子選了那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居住,而且我剛剛想到,我們家似乎根本沒有特別親近的親戚,幾個常見的大伯大叔不是媽媽的同事,就是父親的同事。而你的叔叔,顯然也是為了躲避什麼。白色信紙或許只是他們互報平安的一種手段,而最後一封帶了日期,就是為了告訴我父親,他出事了。而且他什麼都沒寫,或許是因為他們從開始就知道會出什麼事。”
歐陽北燕也恍然大悟:“所以根本沒有有字的信紙。”也立刻又氣餒道:“所以我們還是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