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安子善雙眼猛的一亮,他記得梟家的梟羽說過那於海龍似乎祖籍就是甬城的,難道陸機去甬城跟於海龍有什麼聯絡?
安子善想了想,試探道:“淺水灣鎮上,陸機之前住過的房子,位置你還有印象嗎?”
秦韜一愣,看了他一眼道:“你想去看看那房子?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主意,先不說這樣會不會讓陸機警覺,打掃驚蛇,最重要的是淺水灣那邊拆遷規劃了,老房子早就拆了,去了你也找不到。”
安子善默然,隨即打消了這個心思,想了想又說道:“那你不好好殺你的豬,怎麼走上這道的?”
秦韜愣了下,搖頭自嘲道:“還能為啥,為了錢唄,慾望是座苦海啊!”
這句話說的眾人都是心有慼慼,一個個目光閃爍不停,多是深有感觸。
安子善微怔之後,輕笑道:“是啊,錢這東西,是非成敗都是它。”
嘆息過後,安子善望著面前的秦韜再次說道:“你兒子的事情,陸機知道嗎?”
“我不知道,他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他的勢力很大,我從沒有跟他說過,他也從未問過。”
“這樣啊,那就當他知道吧,不過暫時來說不需要擔心他對你兒子下手,畢竟你也沒有背叛他。”
安子善想了想回道:“前面你說陸機很可怕,是不是你曾經見過什麼,說一下。”
秦韜面色微變,這個問題出口,安子善清楚的看到秦韜快速收縮的瞳孔,裡面的驚慌那麼扎眼。
“對……,我見過,那太,太可怕了!”
秦韜略顯慌亂的說著,似乎當日發生的一切再次出現在他面前。
屋子裡突然安靜下來,幾人下意識的屏氣凝神望著面色不寧的秦韜。
“那還是三年前的事情,在魔都舉行的國際古文物博覽會上展出一副西晉時期的書法作品《平復帖》,我們的目標就是那個,誰知道剛拿到手還沒逃離博覽會,就被暗藏的刑警發現。”
“就在我們即將被合圍死於非命的時候,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整棟龐大的博覽會會場和周圍掀起了彌天大霧,陸機就是這個時候從大霧中走出來,走向我的……”
“平復帖?”唐柔目光微閃,聲音微不可查的嘀咕了一聲,這個東西她好像在哪兒聽過。
安子善愣了一下,敏銳的察覺到秦韜話中的問題,“走向你?你沒跟詹輝一起?”
秦韜搖頭道:“我們兩個被分開了,雖然相距不遠,但是霧太大,相互之間已經看不清了。”
安子善皺著眉頭,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講。
“後來……後來……”秦韜目中露出濃烈的恐懼之色,顫聲道:“後來我看到陸機的雙眼中閃著銀光,那些發現我們的特警,被他看一眼,腦袋就跟西瓜似的炸開……”
“我揹著被他弄昏迷的詹輝,跟在他身後,就這麼一步一步走出了博物館,走出了包圍圈,那一路上死了幾十個警察,你……你能想象得到一路走來,所有遇到的人頭顱紛紛炸裂的樣子嗎?”
幾人面色大變,安子善目光凝重起來,這麼說來陸機殺心很重,簡直視人命如草芥。
如此看來,剛才電話裡陸機叮囑秦韜蓮山之行不要傷害別人,絕對不是不忍傷害,而是像自己猜測的那般,擔心訊息洩露,被洛克菲勒家族知曉。
看了一眼神情恍惚的秦韜,安子善沉聲道:“還有嗎?”
秦韜回過神來,搖頭道:“沒了,從那之後,陸機時常吩咐我做事,不過他也從未虧待我,給的錢很多。”
“安子善,陸機非常可怕,非常強大,你真的能夠對抗他嗎?我雖然不怕死,但我也不想被他的怒火遷怒於我的妻兒。”
“我知道,像我這種人,等待我的只有死亡,絕不會得善終,只是我的妻兒無罪,她們沒有錯。我做的事情,她們毫不知情。”
秦韜滿臉悲傷的望著面沉似水的安子善,目露哀求之色,“我請求你,不管如何,一定保護好我妻兒的安全。”
安子善怔怔的望著秦韜,目光很是複雜,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說道:“秦韜,我有對抗陸機的計劃和信心,但凡事盡人事待天命,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果如何。”
“我無法向你保證,你妻兒一定是安全的,我只能答應你,只要我還活著,他們一定是安全的。”
聽到前半句的時候秦韜目中露出絕望之色,他深知自己踏上了安子善的船,妻兒還在他手中,別無選擇。
然而,待安子善說完後半句,他的眼睛亮了。
對他來說,這句話比任何承諾和誓言都好使,他能清晰的感知到安子善沒有欺騙、敷衍他。
秦韜激動的說道:“謝謝,謝謝你。那麼,你還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安子善嘴角噙著微笑道:“不必謝我,雖然你做了很多罪大惡極的事情,但正如你所說,你的妻兒無錯,她們本就不應該揹負你的罪孽。”
“現在沒有什麼要問你的了,下面我來告訴你,下一步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