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鳴遠今天真的太倒黴了,大概是他人生中最倒黴的一天。
簡直是身敗名裂!
他以後都不知道怎麼去學校了,不管是老師也好,學生也好,都在背地裡嘲笑他。
他猜到,這件事多半已經被寧家老三寧康知道了。
張鳴遠靠著自己是寧康小舅子的關係,才在安寧中學混了個閒職,這件事本來不是什麼事,張鳴遠只要安安穩穩的,哪怕屁事不幹,都沒有任何問題。
可是他盡幹屁事的話,一旦傳到寧家老爺子的耳朵裡,那可糟了。
寧家老爺子雖然沒念過多少書,甚至放在上層人物來看,寧家老爺子只是一個華陽市的暴發戶,但雖然如此,寧老爺子卻特別注重子女教育,想要培養家族的氣質和底蘊。
在寧老爺子眼裡,老師,就該為人師表,道德上不能有瑕疵,張鳴遠乾的這些事兒要是傳到寧老爺子耳朵裡,寧康都要挨訓——看看你都往學校裡安排得什麼人!
張鳴遠越想越是心煩。
再過個一年半載,寧老爺子可能就會完全退下董事長的位子,甚至如果這次地球穿越到平行世界沒有帶來災難性影響的話,寧家公司還可能按照原計劃上市,那就是大碗分肉的時候了。
這個節骨眼上他給寧康添亂,寧康哪能饒得了他。
這一切,都拜寧直所賜。
更噁心的是,他還要賠林哲東四五萬的修車錢。
他能跟寧直對著幹,是因為寧康在這兒,他要是跟林家對著幹了,寧康怎麼可能理他?
這錢,他只能認了。
可他拿出這四五萬,簡直是傷筋動骨!
張鳴遠平時就不幹正事兒,吃吃喝喝他那點工資完全不夠,他還要靠著父輩留下來的房子,收一筆房租,一個月加起來有一萬六。
要是這份學校的工作丟了,他可就捉襟見肘了。
張鳴遠可愁死了,他身上沒有半點一技之長,雖然姐夫有錢,但他其實已經欠他姐四十幾萬,說是借,其實就等於要走了,還是不可能還了,下輩子也不會還,但讓他姐再借,也借不出來了。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沒錢鬧的!
如果他要是有錢,還用看寧康的臉色?
可錢這個字,對富人來說伸手可得,對沒錢的人來說卻像是天邊的海市蜃樓,你看到它在哪兒,但就是摸不到。
嘆了一口氣,張鳴遠開啟一罐啤酒,他已經喝了很多了,桌上五個空瓶,十個亂七八糟的易拉罐。
他本來想去酒吧發洩的,順帶撿個屍,泡個妞啥的,可他還沒解決劃了寶馬車的事兒呢,實在沒錢,只能呆在家裡。
其實這也不能算他家,他這房子是他姐名下的。
張鳴遠自己的房子在郊區,戶型不大,他根本存不下錢來,首付四十萬,就是張鳴遠他姐墊的,到現在三年了,一分錢沒還上不說,還多借了七八萬。
拿起桌上的半罐啤酒,張鳴遠一飲而盡,直接捏扁易拉罐,丟在了地上。
“去TM的,給老子一個公司,老子也能把它發展成上市財團。”
“寧康這個龜兒子,讓他給老子在公司裡安排個肥差,他卻給老子打發到學校來,跟一群熊孩子玩。”
“而且這幫熊孩子一個比一個陰,居然到頭來把老子玩了!”
張鳴遠已經喝到了六七分醉意,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準備出去做個全身按摩和“前列腺護理”,酒吧去不起,那去找按摩房裡的大媽聊聊天也將就了。
可就在張鳴遠站起來的時候,他腦海中猛地一個機靈,彷彿有什麼念頭鑽進來了,接著,他就聽到了一個聲音——
“你還真是頹廢啊,三十歲了,墮落至此。”
“誰!?你是誰!?”張鳴遠感覺像是有一盆冷水當頭澆下來,他一下子醒酒了。
這屋可就他一個人,怎麼會突然出來一個聲音,而且對方對他很瞭解的樣子,不會是什麼殺手吧?
不對啊,他一個小人物,誰會閒的沒事殺他,要說最近得罪誰了,也就劃了一輛車而已,寧直和林哲東那兩個小屁孩,怎麼可能有這本事。
張鳴遠心虛的抓起一個啤酒瓶來,退到牆角,做出戒備的姿勢來。
“不用看了,我在你腦海裡面。”
“什麼!?”張鳴遠只覺得毛骨悚然,在自己腦子裡?
仔細聽,這聲音真的像是直接在腦海中響起了,這是……鬼……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