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沙子上清晰的顯露出了車輛的圖畫,緊跟著,細密的沙子又像是水一樣流動著,凝聚成了另一輛車子的圖案。
鄭偉也從來也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他不由自主的就朝放置車輛的地方看了看。車子好端端的停在原地,看不出什麼異常。但他還是不敢掉以輕心,輕輕一揮手,一個同伴立刻貓著腰,朝車子那邊迂迴而去。
現在是颳著風,但風不大,完全不可能把沙子吹動成清晰的圖案。我轉頭看了看小毛,小毛不說話,這說明,他以前也沒有見過這些。
鄭偉摸出了一根鋼釺,差不多一米長,噗的捅到了沙子裡。沙子下面應該沒有東西,等他抽出鋼釺的時候,沙子還在流動,變幻出各種各樣的圖案,就像是一個高超的畫家,在用沙子畫畫。
小毛拍了拍我,在我手心上寫了幾個字,我感覺的到,他是告訴我,附近可能有人。
我立刻緊張了,這一路上,我們全力觀察著沿途任何可疑的情況,確定沒有人追蹤之後,才在這兒宿營的。可是剛剛安頓下來沒多久,追蹤者就跟過來了?
嘩嘩......
沙子流動的越來越快,畫面也在不斷的變化。有車子,還有人的圖案。這時候,鄭偉的同伴已經到了停車的地方,在車子周圍仔細的看了看,沒發現什麼。
小毛的眼睛眯了眯,咕咚嚥了口唾沫,貼著我的耳朵小聲說道:“我們遇到班達覺的高手了!”
“怎麼?”
小毛一直是比較鎮定的,可是這時候的臉色卻有點發白,目光在左右不斷的遊走著。他學過班達覺,雖然不精通,但班達覺的理論知識,小毛都知道。班達覺可以附著在物體上,只不過被附著的物體是單一的,比如一塊石頭,一根木頭。
然而,這沙面上無數的細小的沙子,可能都是被一個班達覺的高手在驅動。這就意味著,這個班達覺高手,可以把自己的意念附著在這麼多的沙粒上,這是小毛前所未聞的。
我感覺一陣頭疼,如果真遇到了班達覺的高手,那麼我們有勁兒也使不出來。這樣的敵人是最難對付的,他可能壓根就不露面,卻能把我們給繞的團團亂轉。
嘩嘩......
沙子一個勁兒的流動,亂七八糟的圖案一一閃現,在我和小毛注視著周圍的動靜時,飛速流動的沙子陡然間停了下來。
我的餘光一瞥,看見沙子上留下的最後一幅圖案,歪歪斜斜的,很不好辨認。
“那是......那是什麼?”
“帳篷!”小毛看了看那幅圖案,唰的回頭看了看後面的帳篷。
地面上的沙子停止了流動,帳篷的圖案好像定格了,可是沙子靜止下來的同時,圖案好像崩碎了,重新變成一片散沙。
帳篷離我們不太遠,張莫莫和寧小貓知道這邊出了事,都在緊張的張望。我和小毛飛快的轉身,朝著帳篷跑過去。
“老王?”我掀開帳篷,輕輕喊了一句。帳篷裡沒有燈,漆黑一片,當帳篷被掀開的時候,月光透射進來,我看見老王還躺在原處。
但是,我嗅到了一股很濃重的血腥味。這股氣味就好像一把刀子,一下子捅到了我的心口。
小毛開啟一把手電,強烈的光線照射進去的時候,我們都呆住了,一股難以形容的情緒,在心頭急速的蔓延。
帳篷裡都是血,老王身上的衣服似乎都被血給染透了。我看見他的脖頸上有一道刀口,刀口不深,卻精準的切斷了脖子的動脈。
老王的頭微微的歪著,已經停止了呼吸。他的身體還有餘溫,這完全說明,老王剛死不久,有人趁著剛才我們被沙畫吸引住的時候,無聲無息的鑽進帳篷,殺了老王。
我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心口又悶又疼,我一心只想保住老王的命,可是我沒有料到,死亡來的如此突然,又來的如此之快。
張莫莫和寧小貓在後面透過縫隙,看到了帳篷裡的情景。寧小貓直接暈了過去,張莫莫的臉也變的慘白慘白的。我看著她們兩個,頓時想起了胡楊河故道那次調包事件。我不想懷疑她們,但是事情到了這一步,我不得不防備。
“記得以前,我們有過一個暗號嗎?”我站起身,隱隱中擋住了她們兩個的去路,小毛也知道是怎麼回事,輕輕的邁動腳步,站到了另一邊。
“記得。”張莫莫的心可能也亂了,她扶著寧小貓,看了看我:“天王蓋地虎,寶塔不鎮妖。”
聽到張莫莫的回答,我不知道自己是該輕鬆,還是該繼續緊張。張莫莫還是張莫莫,這一次沒有人冒名頂替,可是,她和寧小貓的嫌疑排除之後,我們就要面對隱藏在暗處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