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風搖搖頭:“不難過,我覺得大家都是會死的。我們送走過那麼多人,遲早也會被人送走自己。”
“那你現在呢?”
李秋風看向劉秀秀。
他呢喃道:“我這一輩子,從未真正活過。直到和你在一起,有了自己的家,我才明白什麼叫活著。”
劉秀秀抹著眼淚,誠實道:“我討厭你,我因為你要做寡婦。你讓我抱著這兩年的記憶,苟延殘喘地過一輩子。我能想你多久?我能念你多久?倒不如沒遇到過你,與別人在一起,好歹也不會變成這樣。”
李秋風歉疚道:“對不起,我不該來招惹你。”
“都已經招惹了,說這麼多又有什麼用……”劉秀秀哭道,“你準我改嫁麼?我可以為你守寡三年,然後求那張小雷再給我找一個。”
李秋風搖搖頭:“不用三年,我不配你等三年。你要是願意,替我守三個月,我便心滿意足了。”
“你喝酒麼?”
“想喝。”
劉秀秀哭哭啼啼地倒上一杯酒,忽然將酒含在嘴裡,吻住了李秋風。
溫熱的酒液,一點一點進入腹部。
等喝下了,李秋風輕聲道:“肚子疼。”
“那是你要受的罪。”
李秋風抱住劉秀秀。
腹部時不時傳來疼痛。
一抽一抽的。
但他又覺得不是很疼。
他忽然想起了伢子與連雲天。
那個時候……
他們應該更疼吧?
圓月緩緩落下。
等朝陽升起,李秋風已經沒了大多力氣。
張小雷帶著人開啟門,陽光照進茶湯館。
他平靜道:“聊了五個時辰,聊夠了麼?”
李秋風臉色蒼白:“聊夠了。”
張小雷點頭道:“你出來吧,不要死在這兒,耽擱別人生意。”
“嗯……”
李秋風看向劉秀秀,輕聲道:“我走了。”
劉秀秀揉了揉紅腫的眼睛:“快走吧,別等燕兒醒了。”
李秋風艱難地站起來,想往前走,卻已經沒了力氣,直接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