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風舞幾人,終於在平原上見到了連雲天。
一夜白頭。
簡單四個字,對張小雷而言彷彿天方夜譚。
他從不相信有人能一夜白了頭,總認為那是過於誇張。
可當真瞧見了今日的連雲天,他才知道這是真的。
短短一天沒見,連雲天看著竟然蒼老了十幾歲。
先前他還魁梧強壯,雖人到中年,卻寶刀未老。
可今日的他,連走路都要有人攙扶。
往日別在腰間的鞭子,也顯得軟弱無力,聳拉著晃悠,與主人一同衰落。
在幾個崽子們的攙扶下,連雲天來到李風舞面前,他的聲音沙啞,毫無之前的氣魄:“兄弟,還請你再幫我一次。”
“連班主,丟了黃金又丟了兒女,竟讓你這麼承受不住麼……”李風舞譏笑道,“我想你應該是徹夜未眠,痛徹心扉。”
連雲天呢喃道:“我已經遭了報應,兄弟就不要再嘲笑。”
李風舞淡然道:“罵人要揭短,打人要打臉。別與我稱兄道弟,你還沒那資格。”
連雲天張張嘴,又閉上了,滿臉苦澀。
李風舞跳下馬來,他冷聲道:“連雲天,你記住了。我不想幫你,只是你拿孩子們做威脅,我只好出手。趕緊帶我去看你女兒的屍體。”
“好,兄弟隨我來。”
對於連雲天又叫兄弟,李風舞只是冷哼一聲。
他們又來到了之前伢子的住處,倒不是伢子藏娃娃的地方。
此處大門緊閉,連雲天站在門口,感慨道:“我回來之後,就聽聞伢子死了。”
“還有呢?”
“趙大海也跑了……”連雲天說道,“我懷疑是他趁機鬆綁,殺了伢子。”
“推開門看看。”
連雲天推開了門,裡邊的景象展現在眾人眼前。
伢子吊在房梁,一根粗繩緊緊勒著她的脖子。
她雙腿懸空,眼珠暴出,長長地吐著舌頭,讓張小雷有些害怕。
連雲天開口道:“那上吊的繩子,原本是拿來綁著趙大海的。”
“我知道了,現在我要驗屍……”李風舞說道,“害怕的人自己出去。”
人們都紛紛走出屋子,張小雷也有些害怕,他小心地看了李風舞一眼。
上次他陪李風舞驗屍的時候,心裡就已經不太舒服。
李風舞察覺出他的想法,對他笑道:“承認自己害怕,是男人的魅力。”
“我是害怕……那我先出去了。”
“去吧。”
張小雷如同領了聖旨,開開心心地出去了。
屋裡只剩下李風舞、邵友倫與連雲天三人。
張小雷在外邊找了個石頭坐下,一名崽子湊到他身旁,好奇地問道:“小雷哥,聽說你現在與那位李風舞關係不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