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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得不償失

她的如意算盤打的好,可旁人也不是什麼傻子。

平陽長公主接過了丫鬟遞來的清茶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又道:“既然雪丫頭不肯說,那便讓晴丫頭來說吧。”

平陽長公主拈著從手腕間褪下來的一串珠:“今兒你們姐妹兩人到底是在梅林中發生了何事?若是以前也有這般事,說出來也未嘗不可,正好這府中清淨,也權當說說笑了。”

權當說笑?

這句話平陽長公主說的是萬分輕巧,可聽在凌雪和凌晴的耳中卻都頗為不是滋味。

其實凌晴知道,平陽長公主不喜歡她,今兒之所以能秉公處理,也不過是不想牽連凌府的名聲罷了,還有一種可能……凌晴的目光也淡淡的落在了坐在平陽長公主身邊的宋以歌身上。

今日之事,她也算是功不可沒。

凌晴在心頭盤算著,沉靜的黑眸之中驀然迸發出一種攝人的光彩來,她俯身,低頭,挨著冰涼的地面:“還請祖母為晴兒做主。”

凌初的眉眼間也不由得帶上了幾分笑意,他的目光掠過凌晴,而後落在了宋以歌的臉上發,嘴角微微抿著,卻帶著一種妖冶的張揚。

平陽長公主依舊是漫不經心的調子:“說吧。”

凌晴再次磕頭,不但將今兒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還順帶了挑了幾樁陳年往事來說,最後又補了幾句:“祖母,晴兒知道爹爹身份微末,難撐門楣,不配與大伯相提並論,是以從不敢將這些拿到祖母和祖父面前亂嚼舌頭,可今兒祖母問起,晴兒少不得要一吐為快,只因三姐今兒實在是太欺負人。”

“五姐也不過是見著出來阻攔了一兩句,就被三姐如此對待,可想而知晴兒平日哪敢與三姐爭論,只能逆來順受。”

“況且,今兒三姐生氣的起因也不過是,兄長與許太醫私交甚篤,可兄長身子不好,受不得寒,是以才託晴兒將信轉交給後廚負責採買的小廝,望他帶給許太醫,可三姐只見著許太醫三個字,便不分青紅皂白的上前動手,請問祖母,這算哪門子的規矩。”

“是,我們心中都明白,三姐你愛慕許太醫,已經到了瘋魔的地步,甚至不顧女兒家和凌府的臉面,逼著大伯上門提親,可我與你是自家姐妹,難不成還會做出那等不要臉皮橫刀奪愛的事情來嗎?”

“樁樁件件,晴兒不曾有一句誣衊三姐,也不敢欺瞞祖母,還請祖母明察。”

說完,凌晴是卯足受盡委屈的樣子,整個人都彎下腰去,還因為哭泣,身子有幾分顫慄,看上去真的是可憐委屈到了極致。

凌雪慘白著一張臉,其實她最大的勝算,並非是她的爹爹,而是凌晴。

因為她覺得憑著凌晴這般怯弱的性子是鐵定不敢將她所做的這些事一五一十的給抖出來的,誰知道這人不敢抖出來,竟然還敢火上澆油。

凌雪被氣得全身發抖,卻找不出一句辯駁的話。

往日在府中,這些事她不過是朝著爹爹撒個嬌,姨娘吹個耳旁風也就過去了,哪裡面對過這般陣仗,當即只能嚇得拼命地跪在地上磕著頭,嘴裡也只是重複的這一句話:“孫女冤枉啊,請祖母明察。孫女冤枉啊,請祖母明察。”

宋以歌挑眉看了凌月一眼,凌月回了一抹笑,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袖口之後,也跟著跪在了凌雪的身邊:“祖母,關於三妹,孫女也有些話想要同祖母說說。”

平陽長公主見著平日寵愛有加的孫女,倒是勉強撐起了幾分力氣來,就連語氣也溫煦了許多:“何事?”

凌月道:“其實孫女在這個時候說這些事,難免有些落井下石的意味,可竟然今兒祖母提到了這些事,那孫女想著,就不如一同有個了斷吧。”

“也免得過了幾日,祖母又要勞心費神來決斷我和三妹之間的一些破事。”

凌蘇早就看不管凌雪作威作福的樣子,這會子聽見凌月開了一頭,也覺得坐不住了:“若這些事和三妹有關,那我少不得也要來摻和一腳了。”

平陽長公主聽罷,臉上倒是帶了幾分嘲諷的弧度:“看來,雪丫頭不怎麼得人心啊。”說著,平陽長公主又動了動腰板,“既如此,那你們還有些什麼的,那就一併說了吧,正好就當給老婆子我打發打發。”

等著平陽長公主審完這一樁家事的時候,已經是日落西山,正好到了用晚膳的點,她連半寸餘光都不曾施捨給凌雪,只是道:“既然都在,那咱們也就一塊用個膳吧。”

宋以歌笑容溫煦的去扶平陽長公主,卻不承想被她一把狠狠地抓住:“你孃親是個性子柔弱的,卻不曾想你到是你和母親不太一樣。”

可到底顧念著凌妙,平陽長公主並沒有給宋以歌半分難堪,說完這句話後,就恢復了往常的力道。

宋以歌神色卻沒有半分改動。

而凌雪最終是被平陽長公主送進了凌家的家廟中,如果沒有什麼意外,大概這一輩子都不會出現在長安城了。

倒是戚姨娘……平陽長公主格外恩寬的容許她繼續留在府中,依舊是凌萊的姨娘,身份沒有半分的改變。

用完膳之後,平陽長公主拉著她的手倒是說上了一句:“前兒子瑕那孩子來的時候,帶了你父親的信來,說是你在這兒也住的夠久了,希望我這個老婆子能早日將你送回去,我雖捨不得,但到底那人是你的父親,我也不得不割愛。”

宋以歌淺笑:“這事我也正想跟外祖母提了,爹爹極少回來,按理來說我應當待在爹爹身邊盡孝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