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便是在敷衍了。
不論是謝景初又或是隨後趕到的凌初都聽得真真切切的,兩人彼此對望一眼之後,不約而同的就看向了站在宋以歌身側,像個沒事人的傅宴山。
許是有傅宴山站在跟前,謝景初心頭的一口悶氣,怎麼也都發洩不出來,他憤恨的瞪了傅宴山一眼之後,便往前走了幾步,想要離開這兒的時候,突然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又往後折了一兩步,到了宋以歌的跟前。
宋以歌眨了眨眼,不要明白謝景初怎麼就突然折了回來,可還不等她開口,就見謝景初竟然稍稍俯下身,將臉湊近:“尋個日子來謝府一趟,我兄長有事要同你說。”
“還有,你來便好,可別帶什麼無關緊要的閒雜人等。”最後半句說的是誰,在場的幾人都心知肚明,只是沒有一個出聲點破。
扔下這麼一句話後,謝景初轉身便朝著御書房走了去。
守著殿門的宮人見著是他,也不曾進去通稟,便直接將他迎了進去。
“我也先走了。”凌初出聲,“宋侯爺,那凌某便在府中等您回來。”
宋以歌聽見這話,雖覺得坦蕩,可內心多少都帶了些許的惶恐,也不知這份不安到底是從何而來。
凌初說完之後,便轉頭去看了傅宴山,見著他臉上露出陰測測的神色後,心滿意足的一笑,朝著兩人拱手之手,便揚長而去。
極快,此處一畝三分地便只剩下相對而站的兩人。
傅宴山挑眉:“你讓凌時彥在府中等你?一會兒你們要一同出去?”
“嗯。”宋以歌也沒有瞞他,“我晚些時候要帶嫂嫂回凌府一趟,你也知凌雪救了兄長,我們若是不露面去瞧瞧,於理不合。”
聽了她的解釋,雖然傅宴山覺得能理解,可心中到底還是有些不舒服,若是去凌府,他也可以同她去,為何非要找凌初一塊。
“可要我與你同去?”傅宴山又問。
宋以歌覺得今兒這人有些奇怪,明明平日待人接事那般冷淡,怎會從建寧回來之後,就變得這般熱切了。
宋以歌心中不免的警惕起來,她搖頭:“有凌表哥陪著便可,傅將軍實在是無須在跑一趟。”
話已說到了這個份上,傅宴山也明白自己若是在步步緊逼下去,也沒個好結果,索性便佯裝被她氣得轉了身,大步離去。
宋以歌疑惑的瞧了半響,實在是不太明白這人到底是在氣什麼後,便懶得在費這個精氣神去多想,安安靜靜的站在那,等著帝王的召見。
可她等了一日,直到日落黃昏,御書房的人來來去去了好幾撥,那位坐在裡面的帝王,卻始終不曾鬆口讓她進去覲見。
直到宮門快要落鎖時,這才遣了一個宮人來,恭恭敬敬的請她回去。
其實她這般等了一日,心中沒有些牢騷那是不可能的,只是那些心中的情緒,無論如何都不能表露在臉上的,她不卑不亢的拱手還了一禮之後,走出去,就見著倚牆而站的傅宴山。
聽見微弱的腳步聲,他的耳尖動了動,隨即便側目過來:“出來了?”
“嗯。”宋以歌朝著他走近了些,“你怎麼在這兒?”
“等你。”傅宴山說著,便站直了身子,迎著絢爛的落日,昏黃之中帶著緋色的光暈宛若九天流水般傾瀉而下,落了他滿身,不似凡塵中人,“走吧。”
宋以歌被他姿色給震懾住,當即便有些恍惚,就連他說什麼都有些聽不見,只憑著本能胡亂的點頭應著。
於是傅宴山往前走了幾步,見著後面悄無聲息的,他感覺不太對勁的回身,就見那人依舊站在原地,就連個位置都沒有挪動半分。
一時,他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的,於是他也只能折返回去,嘆著氣重新站定在她的身側:“想什麼了?”
他的聲音猝不及防的在耳邊響起,將宋以歌給嚇了一跳,她身子下意識的便一旁閃躲去,結結實實的正好撞上了堅硬如冰的宮牆,這麼一撞,痛意便在瞬間鋪天蓋地的捲來,將那些鏡花水月的綺麗心思全都撞得煙消雲散。
她低頭揉著肩:“沒,沒什麼。”
見著她這副委委屈屈的小模樣,傅宴山也不知自己到底該如何表態,畢竟這兒可是皇宮大院,一言一行都不知被多少雙眼睛給盯著,見此他也只能儘量將自己的聲音放得柔和些:“宮門快要落鎖了,我們先出宮吧。”
這次宋以歌沒在恍惚,自然也聽了個明白,她又想起剛才自己被美色給弄得神色恍惚的事,剎那間便覺得又稍許的尷尬,可還是出聲應了:“嗯。”
因要去凌府,宋以歌出了宮後,便沒在同傅宴山一道,就在皇宮門前便與他分開了走,臨走時,宋以歌眼尖的發生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悄悄地爬上了傅宴山的馬車。
而拿到鬼鬼祟祟的身影,也是她再熟悉不過的。
十一殿下——瀋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