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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荒唐之事

屏風後,只有一道剪影倒映在屏風上,輪廓有幾分冷硬,並非是宋以墨那般柔和的秀致,宋以歌心中算是有了底。

她將心中翻覆上來的情緒壓下,佯裝平靜的隨著凌晴一起走到了床跟前去,原先還尚存幾分血色的男子,如今正毫無聲息的躺在床面上,整個人瞧上去單薄如紙,臉色極差。

許生正全神貫注的替他施針,露在外面的一截肌膚,蒼白如雪,透著一種病弱的感覺。宋以歌突然有種不忍再看的心神搖曳而上,她偏頭轉了臉,對著那扇潑墨的屏風:“嫂嫂,我們還是先去外面等著吧。”

凌晴是個有主見的,可一碰著宋以墨的事,那些平日的主見蕩然無存,她柔順的任由宋以歌拉住她的袖子,帶著她朝著外間走了去。

丫鬟極有顏色的泡了壺綠茶端上來。

茶香淺淺在鼻尖蔓延開,茶湯瑩然清澈透亮,她淡定自若的模樣似乎也感染了凌晴,她慢慢的也跟著沉了下去,學著宋以歌樣子,將茶端過來低頭喝了口。

熱茶入口,卻全然無味,就如同白水般,原先那壓在心底的煩躁又再次升騰而起,她擱在茶几上的小手握緊,整個人幾乎都籠在烏雲之下。

宋以歌握住了她的手,溫聲道:“小嫂嫂,哥哥的身子一向如此,這麼多年都是這般熬過來的,這一次依舊不會有事的。”

凌晴也明白她是好意,她面色憂愁的點頭,卻不曾說上一句。

從宋以歌見著她開始,凌晴便是這副模樣,不說話,只點頭或者搖頭。宋以歌覺得自個現在擔憂的不僅僅只是宋以墨還得再加上一個凌晴才是。

若是她一直不開口說話,那些積壓在心底的情緒便無法宣洩,甚至是等著宋以墨醒了,她都難以在開口說上一句。

宋以歌緊緊地攥著她的手,用指尖勾著她的掌心:“嫂嫂,我同你說件事。”

凌晴疑惑的抬眼打量著她,似乎不太明白,如今宋以墨都成這般模樣了,她沒有半分擔憂也就算了,怎麼還在這個關頭說事。

雖是滿腹疑惑,可凌晴卻沒有開口問上半句,靜靜地聆聽著宋以歌的話。

宋以歌低語道:“哥哥病重這件事,絕對不可以傳到清風院以外的地方去,嫂嫂可明白?”

凌晴不解的蹙眉,終是開口說上了今兒的第一句話:“為什麼?以墨病得這般重,我們需要去抓藥。”

“如今是非常時期,若是哥哥倒下,外面不知道有多少覬覦著侯府和哥哥腳下的位置,所以嫂嫂,記得將清風院的丫鬟小廝般,都治好了。”宋以歌解釋道。

凌晴顫聲道:“可是阿墨如今病了,他需要抓藥,到時候又如何能瞞天過海?”

宋以歌道:“哥哥身子一向都不太好,喝補藥也是常有的事,若是有人問起,你說給哥哥抓些補藥補身子便是,嫂嫂再過幾日,聖旨便要下來,到時候不管兄長如何,必定是要起身去大堂迎聖旨的。”

“可是他如今的身子,哪裡經得起這般折騰?”凌晴擔憂著,一雙眸子又含滿了淚。

宋以歌只能裝作不見:“嫂嫂,如今父親沒了,可侯府還在了。”

這些道理凌晴又何嘗不知,只是這些事若是發生在旁人的身上,她自可明白安慰,可真當真真切切的發生了自個的身上,其中的苦痛那些個滋味,旁人終究是難以體會。

或許,對他們而言,宋以墨就是個兄長,就是個侯爺,就是她凌晴的丈夫,可對她而言,宋以墨卻是她的命。

若這世間再無宋以墨,便也沒有凌晴這個人了。

宋以歌何嘗不明白凌晴的擔憂,她伸手握住了凌晴:“你要相信許太醫的醫術,兄長一定會轉危為安的。”

“這些日子,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務照舊給我處置,你安心照顧哥哥便是,若是需要什麼,你派人去徽雪院給我一聲便可。”

凌晴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淚:“多謝妹妹體恤。”

“他也是我兄長。”宋以歌低聲道。

綠珠便是在這個時候來的,她頗為為難的站在她的跟前,腳步不停地在原地打著轉,等著宋以歌看過來的時候,綠珠這才算鬆了一口氣。

宋以歌揚眉:“何事?”

綠珠福身,趕忙道:“姑娘,凌府的大姑娘來了。”

凌月?宋以歌眨眨眼,說起來她也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曾見到這位大姐姐了,她下意識的側目往凌晴身上看去,見著她依舊坐在那抹著眼淚的時候,她正要出口的話頓了頓,說道:“大姐姐來了,我出去接她進來,這兒的事就多麻煩嫂嫂看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