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放置信函的過程中,宋以歌眼尖的又發現了一樣東西。
她撐著身子看過去,就見書案上鋪著一紙調令。
是傅宴山的調令。
宋以歌原先還有些雀躍的心思恍若墜入了冰窖之中。
他……要走嗎?
“兄長,你真要去那個鳥不生蛋的鬼地方?”向來最注重禮儀的十一皇子在聽聞傅宴山要離開金陵,去建寧駐守一年後,忍不住跳了起來。
傅宴山依舊很平靜的喝著茶,點點頭:“是我主動向陛下請纓的。”
瀋州順手就將手邊的茶盞往乾淨的地面上一摔:“沈檀,你是不是傻了?你知道建寧是個什麼地方嗎?那裡挨著福建啊,面朝著海啊!”
“你要訓練的是水師!不是每個人都有在船上指揮作戰的能力!”瀋州叫著,一雙眼充斥著怒氣瞪他。
傅宴山依舊坐的穩如泰山,神色都不帶半分變動,只淡淡道:“我知道。”
知道?知道什麼?瀋州瞧著他那樣,簡直是恨不得將袖子挽起來,將他的頭按在冷水中,好讓他清醒清醒。
可瀋州不敢。
他在沈檀的面前從來都是個慫包。
硬的玩不了,瀋州只能深吸一口氣,在傅宴山的面前蹲下,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襬,可憐兮兮的抽噎著:“兄長。”
傅宴山就連個眼色都吝嗇施捨給他。
瀋州卻並不放棄,他執著的說道:“兄長,你知道建寧那有多危險嗎?你面對的可是一群凶神惡煞的海盜。”
“嗯,所以?”傅宴山極慢的問道。
瀋州最怕他這般模樣,看上去不顯山不露水,平和至極,可越是這般模樣,瀋州這才越覺得心中悶得難受,彷彿有什麼東西堵著一般。
他執拗地又道:“朝中將軍甚多,還有幾位將軍常年駐守福建一帶,兄長您又何苦去。”
傅宴山終究是低頭瞧了眼跪在他身邊的弟弟,他是他一手帶大的,感情甚篤。
他嘆氣,託著他的手臂將他扶了起來:“阿州,如今在你面前的事臨安傅家的三子,傅宴山,不再是那個生於皇室,出身顯赫的沈檀。”
“我若不去拼命,日後你又用什麼去和他們爭那個九五之尊的位置。”
瀋州這下換了個地方扯著他的衣袖:“那我們不要好不好?”
“傻。”傅宴山屈指彈了彈,“難道你沒瞧見秦王府的前車之鑑嗎?”
“我記得你如今好像也有了喜歡的女子吧?”傅宴山又問。
瀋州雖是害羞,卻也還是當著傅宴山的麵點點頭。
傅宴山極淡的抿著嘴角笑起來:“那你想你所愛之人步上瓔珞的後塵嗎?”
瀋州一聽,瞬間渾身就打了一個激靈,人也清醒了一大半,可饒是如此,他也不願傅宴山去赴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