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書凝在床上躺了兩天,終於能自己下地走路了,只是處處關節都還僵著,走路的姿勢相當奇怪。
他剛一到院子裡,就看見晏青時在給他打輪椅。
穆書凝一看見那初具雛形的輪椅,目眥欲裂,要不是他現在行動不便,真能一腳就把那輪椅踹飛了去。
“晏青時,你給我做輪椅幹什麼?”穆書凝現在膽子大得要包天,居然直呼晏青時大名。
晏青時偏還覺不出什麼,把那些工具瞬間拿遠了怕傷到穆書凝,然後才回答他:“你最近行動不方便,在屋子裡待久了也悶得慌,我想著給你做個代步工具。”
穆書凝幾乎惡狠狠地說:“你怎麼這麼有時間呢,靜穹山你不管了?天道眾你不管了?”
聽著穆書凝的話,晏青時淡淡一笑:“靜穹山我不擔心,有長老們盯著,沒有我也是沒關係的,天道眾那邊慕秋已經開始著手接替我的位置了,我的擔子輕了很多。”
“也有時間多陪陪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滿心滿眼都是穆書凝,而且,他說的這些也都是他真正思慮許久,發自內心想做的。
他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卸下自己身上所有的擔子,找個依山傍水的好地方,遠離那些聽起來便讓人煩心的東西。
有微風吹來,裹挾著草木清新的氣味,流竄在二人之間。
穆書凝本想逆著晏青時的話,嗆他幾句,可在他們兩人的眼神交流之中,彼此的意思都已經明明白白。
穆書凝他,確實也很渴望那種生活,以至於最後,他脫口而出的是:“那你帶著我。”
晏青時的目光在那一瞬間變得極度溫柔,他此生所有的柔情與縱容,恐怕都給了穆書凝一人。
“好。”
穆書凝最終還是相當憋屈地坐上了那把輪椅,晏青時自動站在後邊替他推著輪椅向前走。
穆書凝不斷催眠自己:我只是腿腳不便,不是廢了。來來回回足足唸了十來遍,才滿意了似的,打量起周遭來。
這麼多年過去,萬劍峰其實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他當年的房間仍舊是書房,他提議過要再改回去,被晏青時直接拒絕了,原話是這樣的。
“我屋內的床還不夠你翻身嗎?”
穆書凝掩唇偷笑,心裡柔軟得不成樣子。
楚俞情的房間被改成了雜物間,“秦昱行”的那間房子被推倒了,空地修出了一個小的湖。
其他變化就沒什麼了,這些小的改動,都讓穆書凝賞心悅目。
晏青時在他身後忽道:“你怎麼不問問羅渚的情況?”
穆書凝心跳一滯。
這兩天他過得太滋潤,以至於他直接就把羅渚給忘在了腦後。
“他怎麼了?”
伴隨著問出口的這句話,是一種極度不祥的預感。
晏青時低嘆一聲,便把發生在羅渚身上的那些事全給穆書凝講了清楚。
穆書凝聽完,又驚又怒,氣血上湧,差點就要從輪椅上站起來。
“羅渚他是瘋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