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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六章、穿插

疼痛在腦後炸裂般,記憶鋪天蓋地湧來。

沈暘最開始初見顧明繡時,並不是顧明繡以為的顧老夫人壽宴那日。早在顧明繡被接回顧府時,他便帶著小廝在不遠處的閣樓之中遠遠觀賞著顧府門口的景象。

如今傳聞中的一般,顧府的嫡小姐顧明繡雖出生豪門,但卻不懂半分禮數。顧長歌宛如明月般高潔美好,便是襯托的這個妹妹如塵埃般柔弱謙卑,教人提不起多少興趣。顧長歌姿態溫婉有禮,便是襯得紫衣小姑娘莽莽撞撞,半點禮數都不懂。

但他記得那一雙眸色。

小姑娘的眸色乾淨清澈,比起山澗更要澄澈幾分。

小廝在他耳畔嘮嘮不休:“太子,這就是顧大人說的那位嫡小姐。雖然瞧著沒什麼模樣,但是顧大人說了,那位背後的人是將軍府。安將軍是出了名的忠心耿耿,若是能得這位顧小姐來牽制將軍府,對於咱來說,那可是筆好買賣啊,就是、就是得委屈長歌小姐跟太子了。”

府門口,端莊溫和的粉衣姑娘已經握著紫衣小姑娘的手將她帶入了顧府內。門口看戲的人都沒有散去,沈暘不動聲色的抿了口茶,淡淡道:“多嘴。”

顧老夫人大壽之日,顧明繡狼狽落水,被救上岸之後坐在地上瑟瑟發抖,只是咬著唇不願意抬頭。水沿著她的裙襬,沿著她的髮絲滴滴答答落到了地上。沈暘含笑為她披上了一件外衣,柔聲安撫,就此奠基一個好印象。

卻沒有前進一步的想法。

直到屬下送來了關於沈淮跟顧明繡的訊息。

“你說.....我那位皇叔夜探顧府,只是為了給顧明繡送藥?”手下的筆一停,沈暘抬頭瞧著面前的侍衛,語氣藏著幾分驚訝,“可是屬實。”

侍衛絲毫不敢隱瞞。顧明繡原就身子不好,白日便跟顧離依吵過架,被顧離依失手推到,撞傷了腦袋。雖然沒有什麼大礙,但是到底有些不適。原本侍衛是想安排沈暘的人去做顧明繡的常用大夫,卻發覺對方早早便被換過。

他們一時起疑,便追查了下去,發覺跟蕭王府有些許關係。是夜,守在顧府的細作監視著顧明繡的院子,便發覺了沈淮夜探顧府,去了顧明繡的院子。但是沈淮沒有久待,很快便出來了。

向來喜怒無常的青年立在風中,沉默的望著顧明繡的院子許久,隨後低首望著自己手中的藥,低低冷呵了一聲,隨手便扔到了顧府的池塘中,而後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沈暘覺察出些許貓膩,便開始接近顧明繡。

有之前的好感奠基,又有顧長歌跟顧青元等人的刻意安排,沈暘接觸顧明繡幾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在他有心安排之下,刻意相護之下,顧明繡對他動心幾乎是顯而易見的事情。沈暘

不動聲色的,將顧明繡一步一步圈到自己的計劃之中。

與此同時,他自然也發覺了他那位向來對自己不大熱絡的皇叔忽而開始注意起他的動向。

他同顧明繡提了親事的那一日,眾人正是歇在白元寺。

是夜,他那位皇叔匆匆而來,便是同顧明繡指責了他的不是,同她說要帶她走。那夜風色微涼,大抵是沈淮心亂,是以並未注意到後院除了他跟顧明繡還有旁的人在此。

漆黑涼月之下,錦衣男子眸色冰冷,俊美的容顏藏著幾分壓抑的怒意跟煩躁。他立在樹下,只是冷聲同面前的姑娘一字一句道:“你才認識他幾日,同他了解有多深,便要嫁給他?便是這般的不小心,若他不是你的良人又是如何!”

紫衣姑娘披著斗篷,低著頭站在他面前聽訓,聲音低柔卻堅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爹爹跟孃親都同意了我的親事,那麼我嫁給他自然是沒什麼要緊的。”

“哦?”沈淮揚眉,語氣一如既往的冰冷跟含著幾絲嘲意,“那麼我隔日便去你們顧府上提親,若是你父母同意了,你便是也願意嫁給我了?”

聞言,紫衣姑娘猛然瞪大眼睛,急急道:“你怎麼能這般!我、我自是不願意的......他對我很好,你不必這般擔心。我知曉你是個好人,從我回來到此幫過我許多,但是日後我有了夫君,便有他保護我了,你不必再憂心我了。”

那夜沈淮拂袖而去。

沈暘理所應當的娶了顧明繡,不動聲色的利用著她來鞏固自己的勢力。顧明繡很是努力,也很是教他滿意。將軍府果然如他們所想般對他放鬆了戒心,而沈淮也因為顧明繡而不得不對他生出幾分容忍度。

最終因為不悅而去了邊疆......種種記憶在腦海中轉瞬即逝,沈暘忽而明白了顧明繡的敵意從何而來,明白了這一世為何百般不順,明白了向來不在意自己的沈淮為何處處針對於他。一切都水落石出,沈暘卻只想瘋笑。

“皇叔,是你輸了!”沈暘惡狠狠的笑道,眼底通紅一片,他咬牙道,“你不過是比我多知道了一切罷了!若是依照當初,贏的人是我,坐上王位的人是我,娶了她的人也是我!”

他才是那個優秀許多的人,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