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情況有多嚴重,恰好相反,屋子裡實在太平靜了。
既無陰氣,也無生氣,甚至連我們的腳步聲好像都被什麼吞噬了,平靜得出奇。
我能感覺到肖家佈置了辟邪的陣法,以免有鬼魅妖邪靠近,但即便如此,也太靜了!
一個穿著白色居家服,梳著簡單的低馬尾的女人,側身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雪景,表情也很平靜,彷彿並沒留意到我們進來,不曾轉頭看上一眼。
肖世雄的神情更苦澀了:“她叫肖遙,自從那天之後就成這個樣子了,已經整整十三不吃不喝,每天都是靠打營養液維持著,再這麼下去……”
我有些詫異:“連水都不喝?”
肖世雄沉重的點頭:“給她灌下去,也會吐出來,只有強行打鎮靜劑,再打營養液。”
我點頭示意知道了,然後緩步走向窗前,同時凝神觀察著肖遙的反應。
可沒等我走近,後邊緊跟進來的紀靈噹啷一句:“站住,不是告訴你,不許靠近嗎!”
我心思都集中在肖遙身上,愣是被嚇了一跳,不由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
我面相本來就兇,一瞪眼,反過來把她也嚇了一跳,猛退一步,面露驚容。
可我剛轉過身,就聽她在後邊怯怯的嘟囔:“兇什麼兇……”
我沒理她,走到肖遙身邊,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窗外藍天白雲下一片冰封的湖面上已積了厚厚一層雪,雪上連個腳印都沒有,湖後的山峰也並無出奇之處,不知她在看什麼。
我眉頭皺的更緊了,轉頭直視著她。
她是個五官很立體的美人,側臉看有點像混血兒,隨便拍張照片,應該就能上雜誌封面。
只是,這樣一個美女,此時卻目光呆滯,面容憔悴,毫無神采。
我試著問:“你在想什麼?”
她沒反應。
“你想離開這裡?”
還是沒反應。
我看著她那憔悴得毫無人色的臉,心裡突然一動:“你在懷念誰?”
她猛的轉頭看向了我,眼中閃過一絲兇戾,可隨即就又一片黯然。
不過這一剎那的反應,已經讓我意識到了問題可能出在哪裡。
我故作沒留意的樣子,又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可這一次,她卻再也沒有任何反應了。
我很無奈的看向肖世雄:“別再白費力氣了,把辟邪陣撤了吧,旁邊屋子裡的人也都撤走,留個人伺候著就可以了,她這不是撞邪,是精神病。”
肖世雄詫異的看著我:“怎麼可能?”
我又伸手在肖遙面前晃悠,她依舊無動於衷,我這才聳了聳肩:“您老怎麼說也算是懂這方面的事情,應該看得出她三魂七魄俱全,身上也沒有任何不乾淨的東西。”
肖世雄連連點頭,這也正是他覺得邪異的地方。
撞邪,總會有徵兆顯現,肖遙除了氣息微弱之外,幾乎和常人無異。
“別什麼都往邪裡想,老爺子,有一種怪病叫異睡症,你聽說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