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菲從醫院出來,身上還有消不掉的消毒水味,她曾經最討厭的味道,在現在竟然不再排斥。
醫院前廣場的花園樹木茂密,天氣褪去燥熱,她抬起頭,蔚藍天空,只留下一道飛機飛過的痕跡。
她想,她已經完全成長了,過去之所以稱為過去,便是因為它已經過去。
看著夢夢,她就像看見自己少年時的自卑膽怯,總在質問世界,又不敢去面對世界,於是便放棄世界,老實的當一個被世界真正拋棄的人好了。
所幸她挺過來,遇見世界的美好。
閆遠站在不遠處,看著邢菲站在花園中,仰頭看著天空,唇邊存留著一抹微笑,她今天是嫩黃色的連衣裙,連著花園整片的綠色,反而將她映成了最鮮豔的花。
不止是美麗的花,更是嬌嫩的花,值得他去呵護。
“不覺得陽光刺眼?”
邢菲聽見身前傳來聲音,迅速回神看,隨即笑著揉了揉眼睛,“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點亮。”
閆遠無奈的用手敷上她的眼,溫熱的手掌,快速緩解著眼睛的痠痛。
邢菲嘴邊的笑更甜,手扶上他的手拿下來,“我眼睛已經好多了。”說罷對他盈盈一笑。
兩人坐上車,邢菲看著他堅挺的輪廓,想起病房內的夢夢,調整好姿勢,微向他偏去。
“我今天採訪的女孩感覺和我有些像。”她興致勃勃的說。
“不會和你像的。”閆遠回到。
“你沒見到她怎麼知道像不像?”她有些微怒,覺得閆遠根本就是敷衍自己。
“你要是不願意聽就算了。”覺得不忿,她又加上一句。
閆遠有些苦笑不得,正巧趕上紅燈,他停穩車才看向她,又是微翹著嘴,臉衝向窗外以表示對他的不滿。
“我是說,你在我心裡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任何人會像你。”
他說的平和,不帶有一絲故意討好的油膩,卻偏偏聽的邢菲心花怒放,不爭氣的回頭勾唇一笑。
“好吧,那算你說的有道理。”
綠燈,他才鬆口氣踩下油門。
“她也是受到許多莫名的謾罵,在學校的生活聽的我心疼。”邢菲忘了不愉快,繼續講吓去。
“她的爸爸獨自撫養她長大,她也努力的學習變的優秀,可她有什麼錯呢,為什麼總要故意貶低她。”邢菲說著不自覺的看著窗外,語氣是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傷感。
閆遠聽到耳中,心卻像被砸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她,這邊邢菲卻突然深吸口氣換個輕快的語氣。
“不過還好是她遇見了我這個公正的記者,我會報道出去,讓大家都明白真相,還她一個公道。”
“嗯,這樣看她還比較幸運。”閆遠回答。
他說完身旁沒了聲響,他疑惑的看一眼,發現邢菲盯著窗外,揹著手拍他,“誒,老公,我有點想吃那家的糯米藕了。”
“還好我眼睛尖,及時看到它家。”邢菲站在排尾,興奮的和他說著。
她在醫院出來,看完天空就看到閆遠,讓她覺得生活苦盡甘來之感,心情無比的好,話也多起來。
就連她一向不喜歡去買排長隊的東西,今天也覺得排隊是很美妙的事。
“這樣和你排隊也不錯。”她數著前面的人數,一邊嘟囔。
這話還是被閆遠聽見,硬生生把買下整家店的念頭掐滅。
“你說,每天這麼多人買,一天可以掙多少錢,誒,你做飯那麼好吃,不然你學了以後也來賣吧。”邢菲故意捉弄的提議。
“嗯,是比在辦公室坐一天才掙到來的容易。”他少見的附和道。
邢菲聽他微帶調笑的話,不滿的睨他一眼。
“算了,你現在光坐在盛天,什麼都不做錢也往口袋裡進。”
兩人一口一個盛天,聽的兩人前面的情侶頻頻回頭,邢菲索性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