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針頭,一寸一寸的扎入她的肌膚,隨即是冰冷的液體輸入到她的血液中,僅靠著這個液體來維持身體機能。
“滴滴”耳邊是心跳測試儀傳來的聲響,還象徵著她活著的跡象。
突然呼吸罩供氧不足,黑暗如浪潮一般席捲而來,要將她淹沒。
然後邢菲驚醒了。
她睜開眼面對黑暗的天花板大口大口的喘氣,剛才那種感受似乎又重演,生不如死,她記得太清楚了。
而現在她的母親王瑾,也在切身感受著她從前的痛苦,邢菲想,她應該高興不是嗎?就是因為王瑾當年的狠心,自己才會面對那種結果。
現在這算不算是一種輪迴?她在自己身上施加的痛苦,在今天又全部的還回去了。
但是她並不開心,反而無比沉重。
已經全無睡意,邢菲乾脆看著窗簾縫隙處透出來的一絲光亮,靜靜等著天明。
五點,天已經大亮,她這才坐起身,去浴室洗漱。
再出來時見閆遠還在熟睡,他這幾天累壞了,看來沒少為他母親的事而操心。
邢飛想了想,便去廚房做早餐,自從閆遠在家以來,她就很少再下廚了,就怕哪天自己手生了,想做都不會做。
人真的是怕慣的,寵的嬌貴了,再做粗活怎麼都做不來。
所幸邢菲幾年的手藝也不是這一朝一夕能夠被磨滅的,最終做出來的早飯還是十分美味可口的。
大概七點左右,閆遠也醒來,他看著餐桌上準備的早餐並不驚訝,他就知道邢菲如果睡不著一定不會閒著。
“你不好奇為什麼我今天突然做飯了嗎?想來這幾個月我幾乎都沒有下廚。”
說著是閆遠好奇,其實倒是邢菲的好奇更多。
閆遠抬頭看著她興致勃勃的眼神,只能配合著問,“嗯,為什麼?”
“切,你根本不想知道。”邢菲。知道他是敷衍自己,失望的低頭,用勺子賭氣的攪著粥。
“你是不是睡不著,又覺得我太累,所以想做頓飯犒勞我?”閆遠嚥下那口粥,慢條斯理的說。
“你怎麼知道?”邢菲驚訝的看著他。
“我說我能讀懂你的心,你信不信?”
邢菲笑出聲,他現在樣子就像一個老成的心理學家,只不過比正常心理學家要帥很多,不,是帥特別特別多。
“你今天能讀懂,你就再讀一下,我現在在想什麼。”邢菲放下筷子,手拄著下巴,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你現在想的,是我真帥。”閆遠一本正經的答道。
“不要臉。”邢菲犯花痴的心思被他猜中,但又不想讓他得逞,啐了他一句,接著吃飯。
邢菲昨天晚上沉悶的心情,現在也漸漸由陰轉晴。
兩人吃完飯,邢菲又沉默下來,彼此心照不宣的知道接下來的去處。
邢菲突然很想逃,不管逃到哪都可以,只要不用看見王瑾,不用看她身上那滿身的管子,微弱的呼吸就好。
最後,邢菲還是去了,今天依舊是在重症監護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