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的瓷走精品,這兩年也打出了名號,那還好,其餘窯場卻是不那麼樂觀。
田父果然道:“不多弄些越瓷出去賣嗎?自己帶貨成本低。便宜些,肯定比劍川瓷和景德鎮瓷好賣,也好讓咱們越窯多活一批人。我前些日子聽說,又倒閉了好幾家窯場,這樣下去不行的。”
田幼薇不說話。
田父是越瓷行會的行首,確實有責任有義務帶動行業發展。
但不該拿自己的錢財去填坑,她不贊同。
田家窯場是有意識地做精品,也願意下本錢下功夫,其餘幾家具有貢瓷資格的窯場也還好,但是仿貢瓷已經仿得完全失了本。
至於那些普通的越窯窯場,瓷器全是裸燒,質量差得慘不忍睹,讓她買這些瓷器帶著出海,第一浪費錢,第二丟越瓷的臉。
上次建立行會搞那場蹴鞠賽,原本是一件很好的宣傳越瓷的事,但方向完全被帶偏了,沒幾個人認真去做瓷,只想著爭權奪利。
田父知道田幼薇不樂意,難免語重心長:“阿薇,少掙些錢,多給人一條活路……”
田幼薇委屈起來:“我怎麼不給人留活路了?您什麼都不知道!”
她和邵璟想要多多掙錢,還不是為了壯大自己的實力,為了讓這一家人平安順利的活下去。
就算要幫其他窯場發展,也得實力雄厚才行,現在就要她貼,還過不過日子了!
田父見自來溫和乖順的女兒竟然也翻了臉,便也生了氣:“我怎麼不知道?我就是讓你們少賺一點錢,多給別人一口飯吃……”
話不投機半句多,再下去她非得罵人不可。
田幼薇起身就走:“昨天和人約了,今天要去我們店裡看貨,我先走了。”
田父氣呼呼的,和謝氏、廖先生說道:“我說什麼了?我就是讓他們別把所有的錢都投進去,儘量多賣一些越瓷,幫幫別的人嘛,怎麼了?若能帶動越瓷銷售,以後對咱們也是有好處的。”
謝氏不好多說:“好不容易湊齊錢財做一次番貨生意,肯定是想多掙些錢的,咱們家也不是很寬裕。”
廖先生也道:“這件事你就別管孩子們怎麼做了,咱們幫不上忙,那也別添亂。”
田父氣得站起來往外走:“行,我是添亂。”
田幼薇去了店裡,坐了好一會兒才順氣。
平時她看她爹接濟鄉鄰族人,拉拔田四叔一家,也沒覺著怎麼樣,但這一次她真的是不能接受。
幸虧昨天認識的女眷如約而至,雖是問得多,買得少,沒人真正說到大生意,但做生意就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田幼薇打起精神熱情招待,認真介紹,盡力拿出誠意,倒也相談甚歡。
傍晚時分,邵璟過來接她,雖是一臉疲憊,卻躊躇滿志:“今日招了一萬兩銀子的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