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死！死！！”

“死！死！死！死！！”

“死死死死死死！！！！”

一道道純粹而強烈至極的殺意不斷衝擊著方默的意識，在他的腦海中掀起陣陣驚濤，衝擊著他的理智。

他甚至已經不確定過去多久了，就從他開始沉浸於破解攻擊資料時開始，好像過去了很多天，又似乎只是片刻。

越是深入破解眼前那不斷襲來的攻擊資料，他所感受到的殺意就越是強烈，即便他咬緊牙關堅守本心，也如同是在萬丈懸崖間的鋼絲上行走，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殺意亂了心智，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方默的雙眼中已經看不見半點情緒波動，唯有不斷閃爍的資料流光芒，他的雙手似是下意識地微微抬起，彷彿面前有一塊看不見的虛擬螢幕，手指輕輕在這塊螢幕上撥弄著。

每一次手指彈動，他身邊都會有一層層透明的漣漪被激起，無形的強大力量被抵消。

若是以“資料視角”觀測，則會看到方默每一次撥動，都會精準地觸碰到一股股襲向自己的本源資料流，而那些資料流在被他觸碰的瞬間，就像程式出錯一樣發生異常閃爍，然後偏離原來的軌跡，滑向一邊。

而每一次觸碰時，方默的指尖也會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資料流閃爍。

那是本源技『亦真亦幻』的資料程式碼。

方默彷彿進入了一種忘我的頓悟狀態，無喜無悲。

即便皮開肉綻渾身是血，傷口在撕裂與癒合之間不斷往復；即便靈魂不斷遭受重擊，劇痛鑽心。

他的表情也始終平靜，身子始終沒有半分動搖。

唯有額角偶爾滑落的一絲冷汗，以及偶爾會微微皺一下眉梢，顯示著他其實時刻都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隨著時間流逝，方默的動作越來越從容流暢，臉上也漸漸有了明悟神色，嘴角甚至隱約勾起了一絲笑意。

自從獲得本源技之後，方默便接觸到了“本源資料”，之後也有不短時間的研究，加上接觸的本源資料越來越多，對這種力量越來越熟悉。

而此時此刻，方默對本源資料的認知再次提升了一個檔次。

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玄妙感覺，非要比喻的話，就像是修仙小說之中所說的……悟道！！

而當方默完成了這跨越式的頓悟之後，他所感受到的那股殺意漸漸有了變化，居然逐漸出現了其他複雜的情緒。

“去死！去死啊！！你為什麼還不死！！”

“不要……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完了……全完了……我們的世界完了……”

“神啊，救救我們……”

“神也死了……”

殺念、怨念、狠意、痛苦、悲傷、絕望……

無數複雜的意念交織在一起，瘋狂湧入方默的腦海，然後在他腦海中炸開，化作無數哭喊、哀嚎、嘶吼……

彷彿是一個世界的無數生靈滅絕時的亡語。

一股難以抑制的悲憫情緒在方默心中滋生，兩行眼淚不受控制地從他眼角滑落。

只是，方默嘴角的弧度卻又多了一分，淺笑之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