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知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立刻恢復了鎮定。
依著母親的性子,倘若察覺他和聞溪之間的關係,聞溪不可能還安然無恙。
他站得挺直,聲音刻板而又冷靜,“出差是工作安排,我請示過爸。”
“別打岔,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外面有女人?”
“有又怎麼樣,沒有又怎麼樣?”
“是不是你在國外交的?”
沈硯知鬆了一口氣,沒暴露聞溪,“媽,這是我的**。”
沒否認,那就是預設了。
楊從心又氣又急,“你的私生活不能有汙點,婚後一定要斷乾淨!”
“現在是婚前。”沈硯知始終都是波瀾不驚的樣子。
楊從心指著他,手指不停發抖,“好啊,承認有人了,難怪,難怪……硯知,我不想逼你太緊,你最好在周家發現之前,自己處理乾淨。”
楊從心越急,沈硯知反而越穩,“我心裡有數,不勞您費心。”
那聲音猶如從千年冰山縫裡透出來的一樣,寒徹刺骨。
楊從心不想像楊家一樣,強逼兒子結婚,最後新婚夫婦貌合神離,父子母子之間也有了隔閡,她以為,相親能讓兒子心裡有數。
她以為,她的兒子是順從的。
沈硯知情緒太穩定,楊從心吵了幾句,同樣的話反覆說,覺得沒意思,懶得再吵。
沈硯知從書架上拿了兩本策劃相關的書,走出書房後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往樓下走。
楊從心追出去,“這麼晚了還要去哪?”
“去處理外面的感情,您要不要一起?”
“……”老母親血壓又飆了一下。
沈硯知走到樓下,嘆氣,抬頭說:“約了楊韶柏,您不信的話可以問問楊夫人,韶柏是不是也準備出門了。”
楊從心無話可說。
看來,他們母子之間的信任感,已經稀碎。
還有三天就過年了,馬路兩邊掛起了紅燈籠,一長串,從街頭亮到街尾。
但車比平時少了許多。
這段時間,是全京城最冷的時候。
亦是全京城最冷清的時候。
聞溪走出大院,一路走一路看手機。
才九點,打車訂單就沒人接了。
算了,她有兩條腿。
剛走出巷子,聞溪一眼就看到了停在拐彎口的黑車。
以及站在車旁正在抽菸的男人。
高高瘦瘦,腰背挺直,像一尊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