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瑛稍鬆口氣,看一眼胡桂揚的背影,覺得他沒準真會去問廠公,於是道:“呃,有件事……”
“在廠公面前我不會提起你。”
韋瑛又鬆口氣,笑道:“像胡校尉膽子這麼大的人,萬中無一,話說回來,廠公也從來也沒對誰如此看重。”
胡桂揚笑了兩聲,心裡很清楚,汪直看重的從來不是他,而是另有目的。
“還有一件事。”胡桂揚轉身。
“請說。”韋瑛受審的緊張感覺更加強烈。
“童豐的舅舅是楊少璞,這應該不是秘密吧?”
“不是。”
“楊少璞為什麼沒去西廠的盛興鋪,而在梁內侍的廣興鋪裡做活兒?西廠發現童豐失蹤的時候,又為什麼不來這裡找人?”
“胡校尉什麼都想知道?”
“查案嘛,在找到明確線索之前,就得多想多問。”
“好吧,西廠根本就沒找過童豐。我那時在你面前提起此事,只是……想看看能否詐出什麼話來,胡校尉表現正常。”韋瑛更顯尷尬。
“西廠第一高手失蹤,大家都不在意?”
“也是廠公,說異人偶爾會失去神智,童豐也是如此,不用管他,等他恢復正常自會回來,沒想到……”
“廠公說‘童豐也是如此’?”
“其實大家都知道,軍中必然還有其他異人,我沒見過,廠公肯定見過。這是我個人的猜測,胡校尉在廠公面前千萬不要提起這句話。”
“放心,我不會連累你的。”胡桂揚笑道。
韋瑛還以微笑,心中疑慮卻沒有完全消除。
牛掌櫃回來,向兩人點頭,什麼也沒說,在他身後,跟進來一名女子。
女子施禮,柔聲道:“奴家楊彩仙,向韋百戶、胡校尉請安。”
如果只是看人聽聲,誰也想不到她會率眾毆人。
胡桂揚笑道:“卿本佳人,為何認楊少璞那樣一個傢伙當乾爹?”
這是胡桂揚的本事,總是一句話就指向痛處,惹惱對方。
楊彩仙抬頭看向胡桂揚,溫婉的神情被冷漠代替,“我聽說過你。”
“童豐告訴你的?”
“我認誰當乾爹與童大哥遇害無關,你卻有關,因為我知道,殺死童大哥的人,是在給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