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九頭是誰?”韋瑛疑惑地問。
“胡校尉之前讓我調查的一個人,是個破落戶,曾經給樓駙馬當過幫閒,兩人常常結伴去春院玩耍,聽說樓駙馬死後,朱九頭跑去烏鵲衚衕鬧事。”
“這樣的人能知道什麼?”韋瑛不太想白跑一趟。
“本來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一直沒提起,既然胡校尉說沒什麼可查的,我想不如去碰碰運氣。”
韋瑛嗯嗯兩聲,看向胡桂揚,讓他拿主意。
胡桂揚認真地想了一會,“這個傢伙好找嗎?”
“難說,可以打聽,住得應該不遠。”
胡桂揚又想一會,“去看看吧,最好天黑前完事,我今天晚上想好好睡一覺。”
“好,韋百戶、胡校尉慢慢走,我去本司衚衕那邊打聽,朱九頭在那一帶有些名氣。”
看著袁茂騎馬離去,韋瑛問道:“他從前是都督同知袁大人的隨從吧?”
“對,已經自立門戶。”
韋瑛點點頭,“這是個人才,你得好好留住。”
“呵呵,沒準那天他升官發財,我還是一名校尉,到時候不是我留他,是他留我。”
“哈哈。”韋瑛大笑兩聲,正色道:“恕我多嘴,胡校尉應該想條退路。”
“退路?”
“如果查案不順利,你打算怎麼辦?”
“得問廠公怎麼辦吧,我只能受著。”
韋瑛笑道:“廠公少年心性,脾氣暴些,跟你一樣,愛得罪人,但是心思純正,大公無私,沒那麼難打交道。”
“你是說我該提前去求個寬限?”
“直接去求寬限,怕是很難,胡校尉不妨想一想,自己這邊是否能為廠公、為西廠做些什麼?”
“查案。”
“你慢慢想。”韋瑛真心不覺得這名錦衣校尉的查案能力有多強,就是膽子大,常常唬人一跳,習慣之後也就見怪不怪。
兩人牽馬步行,胡桂揚扭頭笑道:“頭都要想破了,韋百戶,無論如何你得指點我一下。”
韋瑛像是也沒什麼主意,半晌才道:“兩廠如今最關注的事情就是異人與金丹,你想想自己有沒有沾邊的地方?”
“趙宅後院住著四位異人,對我比較信任。”
“信任這東西虛無縹緲,他們是異人,想要投靠西廠,完全可以自己去,用不著中間人。”
胡桂揚嘆息一聲,“差一點,只差一點,我也是異人。”
“哪怕只當過一天異人,你也算是超脫凡俗,而且——我只是隨便一想,你就不能再變成異人了?只要是異人,在廠公面前就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早知如此,我就該趁著還有神力的時候……悔之晚矣。”胡桂揚突然笑了,“我的神力來得突然,去得蹊蹺,沒準哪天又回來了。”
“不能幹等,你自己也得找找辦法。”
“我能有什麼辦法?”
韋瑛笑笑,一手牽著韁繩,另一隻手拍拍胡桂揚的肩膀,“這種事情你懂得比我多。”
“如何在廠公面前耍賴,我懂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