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鋒當然不會拒絕,意味深長地瞥她一眼,把保鏢留在客廳,兩人一起往莞爾的臥室走。
走上樓道,四周很安靜,靳鋒朝她挑挑眉:“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沒錯,靳鋒一眼就看出她的反常。
她也沒有否認,在樓道上停下來,直言不諱地問:“你曾說過傅默川並非我們看到的那副真面目,你還知道些什麼?”
在R國的時候靳鋒曾隱晦地向她提起過,但當時她不以為然,靳鋒也不是個多嘴的人,哪怕是現在他也在保持觀望。
“你真想聽我說?”
之前她沒有問下去,現在都已經和傅默川結婚了,就算讓她知道真相又有什麼用。
安晴咬咬唇,這一句已經暗示出他知道的一切並非她想聽到的,可她已經被那個女人的話困擾了一整晚,哪怕真相是殘酷的,她也想弄清楚。
靳鋒看著她臉上的堅決,沒再說什麼,他並沒有去莞爾的房間,而是隨手推開一間房門走了進去。
“進來說吧。”
安晴記得,這間曾是她的書房,不過現在改成了莞爾的活動室,她沒有細看,靳鋒替她拉開一張椅子讓她坐下,他則隨意地倚在一個玩具架上,雙手淡淡環胸,挑眉瞅著她。
“你聽說過Hades吧?”
“哈迪斯?”她蹙眉,不確定地問:“冥王哈迪斯?”
“沒錯,”靳鋒眸色深深:“哈迪斯不僅是古希臘神話中的冥界之王,同時也是掌管財富的神,他擁有地下世界埋藏的所有黃金寶石,是最富有的神靈,而傅默川在外界也有一個稱呼,就是Hades。”
Hades。
安晴抿抿唇,這的確不是個好稱呼,總令人想到某種黑暗邪惡的事物,她感覺自己的心在慢慢下沉。
靳鋒看著她忡怔的表情,特別是眼眶下淡淡的青紫,眉梢微揚:“你聽說了什麼?”
既然是來找他打聽事情的,安晴也沒有隱瞞,簡要地把昨晚的事情說了說,當然,隱去了昨晚那個女人的控訴,只輕描淡寫地說接到個匿名電話,心底有點疑惑之類,看著靳鋒她認真地說:“我不想去猜疑什麼,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
靳鋒也沒追問,沉吟幾秒說:“我知道的也只是個大概,或許你親自去問當事人比較好。”
“我想聽你說。”
看著安晴小臉上的決絕,靳鋒沒再拐彎沒角,很簡短地開口。
“數年前,世界上出現了一個神秘組織,沒人清楚他們的實力,可是很多大財團都成為他們的狙擊目標,不得不說他們很有商業頭腦和手段,很多知名企業都成功被他們收購,成為他們的囊中之物,在幾個成功案例後他們有了知名度,越來越多的人找他們投資,只要出得起錢,他們會想方設法替人收購公司,事成後還會抽取一部分股份作為酬勞,這樣短短几年下來,他們迅速積累財富,世界各地都有他們的資產,這個組織也更加壯大,但同時這個組織也很神秘,迄今為止,很少有人知道他們的首領是誰。”
原來如此。
安晴輕輕吁了一口氣,若有所待地問:“這樣說來他們也是正當行為,收購併非那麼容易的事,要靠真本事的。”
企業併購也是很正常的商業行為,她覺得一點毛病都沒有。
靳鋒輕蹙眉梢。
“沒錯,收購併非那麼容易的,特別是那些經營狀況良好,在當地有一定號召力的龍頭企業,他們會心甘情願地出讓自己多年創下的心血嗎,所以肯定會有些不為人知的手段,而且……”
而且,這些組織多半和當地的黑幫有勾結,或者用了一些不太光明的手法。
看著安晴有些蒼白的臉色,他將下面要說的話嚥了下去,改而道:“具體的你還是親自回家去問吧,我不想被人當成挑撥離間。”
雖然他沒說,但安晴猜到“而且”後面的轉折肯定不會很中聽,她笑了笑:“謝謝你,我去看看莞爾醒了沒了。”
她撫著腹部從椅子上站起身,不知是晚上沒休息好還是有心事,起身後感覺眼前一陣發黑,她身體猛地晃了晃,伸手扶住椅背才沒有摔倒。
靳鋒眼疾手快攙住她,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問,“你怎麼樣?”
她閉眼休息了幾秒,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才好了一些,睜開眼擠出一個虛弱的笑:“我沒事。”
“我叫保羅來替你看看。”
靳鋒重新扶她到椅子上坐好,不經意地說:“其實你也不必想太多,生意場如戰場,弱肉強食本來就是社會發展的定律。”
“我明白的。”安晴聽出他是在安慰自己,虛弱地朝他笑了笑。
她承認心底很亂,靳鋒的話令她明白,昨晚那個女人並沒有說謊,換而言之,傅默川為了利益真的做了些不太好的事情,害得人家家破人亡,做為最親近的人,她的感情天平自然是傾向於傅默川這邊的,可想起昨晚那個女人撕心裂肺的詛咒,她心裡很亂。
還有,她也很擔心那個女人。
最後,她是死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