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ddot;蘇秦列傳》中,蘇秦遊說齊宣王時言:“臨苗甚富而實,其民無不吹竿、鼓瑟、蹋鞠者。”之前的殷商卜辭有云:“庚寅卜,貞,乎品舞,從雨。”之中的
“品”據考證,就是蹴鞠之意。到了漢代,蹴鞠還被列入兵家,附會為
“黃帝所作”,演成二十五法。漢高祖劉邦的父親便是一名蹴鞠的好手,麒麟子有云:“鬥鞠新豐裡,爭喧皆酒徒。”即此謂。
三國時候一代梟雄魏武帝曹操,也很喜歡這些頑藝。《魏略》記載他才力絕人,手射飛鳥,躬禽猛獸,嘗於南皮,一日射雉獲六十三頭。
又言孔叔林好蹴鞠,太祖愛之,每在左右。唐時蹴鞠盛行於朝野。杜甫有云:“十年蹴鞠將雛遠,萬里鞦韆習俗間。”蹴鞠深受太宗、玄宗、文宗、僖宗的喜愛。
傳到兩宋,更成立了很多專事蹴鞠的
“圓社”,大權臣高球便是因之得名復得勢。然而就是因為唐宋兩朝玩物喪志,這些小術便漸為有識之士不齒。
明代蹴鞠之風已殺,雖仍或偶見,卻大多限於閨閣及浮華子弟玩習,方正之人,往往見之側目。
大約武林中人,是看不起不會武功的凡夫的,這正如讀書之人看不起商賈百姓一般。
於這蹴鞠一事,就尤為明顯。
那人淡淡地笑著,道:“因為近客從來不到這後山來。”
郭敖追問道:“為什麼?”
那人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七年來,我沒見到一個外人。”
他的臉上顯出一絲落寞,七年,只有一個人在這山裡,那會是什麼樣的淒涼?沈青悒想不出來。她只知道,若是換了她,只怕連一年都呆不下去。
但那人彷彿並不覺得特別難受,他的笑容仍然那樣清淡,彷彿在說著別人的事情。
郭敖的心卻是鐵的,根本無動於衷:“七年來你都住在這裡?從沒有出去過?”
那人說了句很怪的話:“我叫柏雍。”
郭敖知道他必有用意,便不追問,等著他說下去。果然,那人緩緩道:“若是我出去了,你會沒聽過我的名字?”
這是句很驕傲的話,但他的語氣卻極為平淡,彷彿只是在陳述一個人人都能看得出來的事實。
奇怪的是郭敖也點了點頭,道:“你這手奇門遁甲的功夫,江湖上的確罕見。”
柏雍微笑道:“僅僅是罕見而已?”
郭敖也不去回答他,反問道:“既然七年沒有外人來過此地,你又在此做些什麼?”
柏雍道:“我若不在此,就不會這些奇門遁甲了。”
他這句話也說得很古怪,但郭敖聽懂了。奇門遁甲不但是罕見的功夫,而且威力極大。威力越大的功夫,便越難修習,當然便需要靜心,這裡無疑是最佳的場所。
郭敖注目著他,彷彿要從他清俊的容顏下看出點別樣的秘密來。他突然冷冷一笑道:“只練習奇門遁甲麼?不學人家嘯歌?”
這一問憑空而來,莫名其妙,沈青悒忍不住一怔。
而柏雍臉上笑容不減,道:“清歌可娛佳懷,偶爾我也會唱那麼幾句的。”郭敖便不再說話。
沈青悒突然之間,就覺得這小屋內的氣氛變了。方才是紅泥火爐,水沸蟹吐,很怡人的氣氛,現在卻一變而有了秋之肅殺,冷森森地直刺入人的骨髓中。
郭敖跟柏雍微笑相視著,他們的眼神都很淡漠,但沈青悒只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從兩人身上升騰起一股無形的壓力,迅速在這片小小的天地中展開。
柏雍眼睛若有意若無意地看了沈青悒一眼,笑道:“看來兩位佳客都對喝茶沒什麼興趣。”
郭敖淡淡道:“我喜歡喝茶。”他突然提起那火爐上的茶壺,送到嘴邊一陣喝得精光。那水燒得透開,壺外面一片赤紅,郭敖卻絲毫不覺,道:“但是有茶沒水,我就沒有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