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斯又過了八九日,悄悄然的,又是一個滿月。
這段時日,雲凡宗上下都在重新建設當中,直到近日才剛剛恢復了往日的規模,但可惜的是,雲凡宗也只剩下二十餘人。
據說,雲凡宗在這一次的戰役之中亡了足有二百八十六人,其中不乏幾個如雲璽一般的高手長老,這讓我暗自覺得可惜,畢竟一個天覺寺也才四十餘人而已。
這段時間,雲凡宗門內的弟子幾乎陸陸續續都來了這別院致謝,也不知道從哪裡傳出去的訊息,說我的胃口不小,他們來的時候都帶了一筐一筐的美食,吃得我大呼過癮,足足胖了兩斤。
雲璽也來過數次,但我計算著,唯獨那個舞縹緲的故人云墨染沒有來過。想來那日舞縹緲與他之間有過什麼爭執吧,才能夠讓舞縹緲這樣不開心。
“金前輩,金前輩!”
我正在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的鯉魚,便聽到一陣叫喊,我一聽聲音就知道是雲遮月。
而且我還知道,他帶來了不少好吃的——他進院子喊我的剎那,我就聞到了那油滋滋香噴噴的肉香,簡直叫我食指大動。
“來了!”
我應了一聲去開門,雲遮月正提著一個半人高的食盒站在門口,見我開了門,便提了提手:“今日膳房終於重建完成了,逃跑的七彩雉雞也都找了回來,尋了些蓀菇一道燉上一個時辰,很是鮮香可口,特給金前輩送了來!”
“懂事懂事!”
我笑著點了點他,便讓他進了門。
他從食盒內拿出一個鍋大的燉盅,還未揭蓋便已經香氣滿屋,將我的饞蟲都引了出來,忍不住自己就揭開了蓋子。
這一隻雞可比世俗的雞大得多,那雞腿大的堪比我的臉盤子了,我直接撕下一個送入口中,恩……果真是鮮美無比,肉質滑·嫩,好吃!好吃極了!
雲遮月看我吃得歡,一邊笑著一邊又從食盒的底層拿出其他幾個精緻的小菜來,還有一個酒罈子。“金前輩,這是三日迷,是師孃還在的時候釀的,如今剩得不多,我偷偷挖了一罈來給你。”
“酒?”回想起之前在香滿樓,我才飲了一口就嘴得七葷八素,腦子都拎不清了,現在還心有餘悸,當即搖搖頭:“酒就免了,喝酒誤事!”
“真不喝?”雲遮月看著自己手中的酒,很是惋惜:“這可是難得的好酒呢!”
“你喝你喝!”我指了指我對面的位置,道:“你坐下喝,順便聊聊天。”
雲遮月這才坐下,先是在指尖凝聚了力氣,為我將那隻七彩雉雞拆解,然後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淺淺得飲了一口,露出幾分陶醉來:“真的是有好些年沒喝到這三日迷了,是想念的味道啊……”
看著他感慨也似的樣子,我倒是直接問他:“我問你,那個雲墨染是你家宗主的師弟嗎?修為如何?”
“恩!”雲遮月老實答道:“墨染師叔是除了師尊以外,整個雲凡宗修為最高的。在我剛進宗門的時候,就有人說雲凡宗的宗主之位是他的,不過好像他喜歡逍遙自在,我師傅就成了宗主了。”
“是嗎?可他修為應該沒有你家宗主高吧?”我奇道,若是宗主之位,不應該是修為高的有極大的機率嗎?
雲遮月給了我一個笑容,又飲了一口酒來:“那是後來的事情了,約莫三年前吧?師傅開始自創那套雲凡劍法,這修為直接追上來了。但話雖如此,其實他們之間真正的修為估計也算是在伯仲之間吧?這倒是沒注意,他們關係極好,沒打過架,所以不知道。”
“嘿嘿!”我笑了一聲,繼續吃雞。
雲遮月這才露出幾分狐疑來,好奇地問道:“金前輩怎麼忽然問起墨染師叔來了?”
“哦,沒什麼!”我擺擺手,將吃完的雞骨頭隨手丟在桌子上,然後拿起筷子夾了幾筷子小菜,吃得我很是過癮,心情也格外不錯。“這不縹緲說與雲墨染有舊,但他們卻好像沒怎麼交集,所以問一下。”
“說起舞前輩,那日我好像看見他們爭執了。”雲遮月忽然皺起眉,好似在回憶些什麼。
“那日?哪日?”我一愣,放下了筷子,來了興致。
“就是我們回來的那日。”雲遮月歪著脖子,若有所思:“那日戰後,我見舞前輩和墨染師叔站在房頂上,他們好像爭得挺兇,我還聽到了什麼帝江,什麼坐騎?”
我心下一緊,若無其事得問道:“沒聽到些別的嗎?”
雲遮月搖了搖頭。
我抓起了個雞翅,一邊啃著,一邊想著。
舞縹緲那日回來就心情不大好,劈頭蓋臉就問了我一句人與妖的問題,如如此說來,果然是與雲墨染有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