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呂世帶著弓箭營的兄弟接應下,過天星等安全的撤回簡單的老營,這還是得利於官軍整備緩慢的結果,要不上萬官軍在一千騎兵標營的帶動下,過天星區區千人是很難全身而退的。
籤丁和衛所軍戶都是沒見過陣仗的,剛剛一番血火拼殺,已經寒了他們的膽。即便是有督戰隊在後,但依舊是畏畏縮縮不敢向前,這才給過天星機會。
但是,楊鶴並沒有放棄,既然賊人縮回老營,那小山丘也不艱險,正可團團包圍,好過在這野地裡四處衝殺強,同時也正好填補了籤丁等在野戰中與賊人不能對戰的缺點,攻堅,在督戰隊的驅趕下,一定能行。
有了這個決斷,楊鶴第一時間將大幬前移,帶著中軍浩浩蕩蕩殺進河谷,指揮一萬三千餘官軍在河谷列陣,將臥牛山老營圍得和個鐵桶一樣。
整頓了隊形,安排了防守圍困的方略,主要是不讓賊人突圍而去,更有原先錢同驅趕流民消耗杆子糧草的計策,想來那賊人也沒有多少糧草輜重,就在這裡,就是困也能困死他們,而萬一賊人突圍,也要將賊人盡力向南驅趕,南面就是堅固險要的延川城,面對堅城,賊人就是死路一條。
但是,原本兩萬官軍,一戰下來,卻只剩下一萬三千,面對強悍的賊人,只能挖壕圍困,等待自己的後手施展了。
於是軍令紛紛傳下,指揮人馬嚴加戒備,並且安排人手,開始圍著臥牛山佔據的小丘挖掘壕溝架設鹿砦,然後安排大軍休整吃飯,準備圍困。
臥牛山老營裡,大軍一回老營,經過一個上午慘烈戰鬥的兄弟們立刻癱倒在地,娘子軍馬上上前,開始給那些負傷的兄弟包紮敷藥,老營的婆姨姑娘們也抬來熱乎的飯菜還有煮的稀爛的馬肉,讓這些久戰疲敝的兄弟吃好喝足,養精蓄銳準備再次戰鬥。山寨生存就依靠他們了。
這一戰雖然打退了官軍的埋伏,卻沒有撕開敵人的包圍,更加激烈的戰鬥還將繼續。
山寨頭領全部集合在呂世周圍,站在山丘高處,眺望外面層層疊疊的官軍營壘,商討突圍之策。
三叔與四老現在懊悔不已,如不是自己這些守財奴當初捨不得那些罈罈罐罐,大軍何至於困守此間。
呂世笑著安慰道:“幾位叔伯不要自責,其實官軍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我們順順當當的走到渭南的,任何一個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一旦讓我們進入渭南,那就是放虎歸山,圍剿我們已經必然。”
“可是,如不是我們貪財,說不得我們已經進入大山之中,何苦在這一馬平川的地方——”
呂世連忙打住三叔繼續自責,轉移話題,皺眉問趙興道:“派出尋找耿奎兄弟的監軍士還沒回來?”
趙興愁眉不展的回答道:“啟稟軍師,現在還沒有訊息,同時,現在就便是有了他們的訊息,也衝不破官軍的包圍圈傳遞訊息。
呂世點點頭,也不再說話,只是一心觀察官軍包圍圈的動靜。
現在的官軍,在西面通往大山的那一面,佈置的是官軍的最精銳,楊鶴的大幬也在那裡,沿著河谷往南的一面大部分都是籤丁軍戶,在這些軍戶籤丁之後是一隊隊精銳官軍,他們進攻不是主力,主要的是起到督戰隊的作用。
而北面,卻只有少數官軍往來呼喊,想來是知道自己不會退回米脂,也因為在退路上有兩萬邊軍正堵在路上。
東面根本就沒有圍堵,因為再往東去,就是黃河天塹,那是死路。
“大統領,你看。”呂世指點著包圍的官軍向過天星道:“這樣的安排,表明官軍是不想讓我們衝出包圍進山,想將我們往南逼。”
過天星皺眉道:“先生說的是,但南面卻是延川縣城,那裡更是死路一條。”
“對,所以,現在我們應該下定決心堅決向西,突破包圍進入萬千大山。”
過天星看看西面的官軍,看了一陣之後不由哈的一笑:“西面的確是官軍主力,但是也不過就是區區萬人,以我們的力量,只要幾個衝鋒就能打穿他們。”
陳策上前道:“大統領,雖然事情是這樣,但是,我們不能只是擊潰他們,我們的戰兵還好辦,但身後的老營一旦移動,官軍一定會對我們的老營展開決死衝擊,讓我們首尾難顧。”
“這倒是一個難辦的事情。”趙興也皺眉低語,有點束手無策。
“其實我們可以這麼辦。”呂世想了一陣之後,開口道。
“先生有什麼辦法?”
“我們拿出一支人馬,還是先打南面的籤丁等官軍,將他們擊潰,然後追著他們一路向南,讓西面的官軍不得不跟著我們南下,然後老營一舉殺出,不管不顧直接進山。”
“好辦法。”過天星擊掌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