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惠城的路上,大娘始終被大爺緊緊的護在懷裡,小白覺得很感動,不禁想起了從前陳珩對自己說過的那些情意綿綿詩句,有多少纏綿悱惻的故事能像這一對老夫妻一樣,白頭到老至死不渝呢?
在經歷過那件事之後,小白有理由相信,能相守一生的感情必定不會建立在那些空洞的情話上,而是要用行動來付出的,就好像林文娟喜歡陳珩,就會不惜一切來讓陳珩高興一樣。
可小白捫心自問,對於一個男人,她做不到付出一切,畢竟比起官職和感情,這個世界上,還有更多值得去珍惜的東西。
餘珂不知道小白在想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他從客商口中聽到的那些事,小白之前有一個喜歡的人,那個人同樣喜歡她,只是後來,變成了她的姐夫。直到現在小白還會難過嗎?她會不會還是忘不了那個人?
“你這一路怎麼總偷看我?”
“沒有啊!”餘珂心虛的別過了臉,使勁兒的甩了一下馬鞭。
一路快馬加鞭,可還是到了後半夜才趕到了惠城,要不是守城的衛兵認識小白,她們是根本進不來的,可這會兒除了打更的,和路邊三三兩兩賣夜宵的小攤販,所有的鋪子都關門了。
“怎麼辦?”餘珂擔憂的問道,“不然先去我們鋪子裡住下,等天亮了再尋醫吧。”
“不用,東邊那家藥鋪的大夫總給林家老夫人瞧病,我去敲門他一定會開的,快走吧。”小白說道。
聽見了這句話,馬車裡的大爺突然說話了,“多謝你了,小白姑娘。”
“不用謝,換做旁人也會如此的。”說著,便給餘珂指路,馬車快速往東邊去了。在這涼風習習的夜晚裡,偶爾會傳出幾聲說話聲,不過是有人下了晚工,去吃夜宵了,小白摸了摸肚子,笑道:“等會兒我請你吃炸醬麵。”
餘珂點頭應著,再穿過一個街口,便是藥鋪了,可就在這個時候,路中間突然出現了幾個孩子,驚嚇之中,餘珂差一點兒就沒有控制好,馬車險些翻了。
沒等幾人穩了心神,一句罵聲已經傳了出來,是那家整晚都會開著的包子鋪,老闆舉著棍子朝摔倒的孩子罵道:“小兔崽子!三天兩頭在我這兒偷包子,瞧著我好說話是不是!”這一棍子要打下去,一定會讓那些孩子受傷的。
“住手!”小白跳下了馬車,跑了過去,擋在了那幾個孩子面前,“至於嗎?多大的事兒啊,讓你下這麼重的手?”
老闆也是氣急了,張嘴就罵道:“臭丫頭!別多管閒事行不行!”可話剛說完,連自己都愣了,瞬間換了副面孔,扔了棍子笑道:“喲,瞧我這張臭嘴,這不是林府的二小姐嗎?”
小白皺了眉頭,瞧著身後三個八九歲的孩子緊緊靠在一起,別提多可憐了,“他們要真的偷了東西,你把他們送縣府就好了,打他們幹什麼?”
“姐姐,我們沒有偷東西,都是那些客人剩下不要,給我們的。”
這三個孩子,一個瘦弱的像竹竿,眼睛卻是亮晶晶的,一個很俊俏,眼神透著老成,一個佝僂著背,手腳很多傷口,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不知為何,小白心有不忍,就是覺得這孩子沒說謊,她對老闆說道:“他們根本沒有偷東西對吧?你怎麼能冤枉他們呢?”
老闆無奈說道:“這也不能怪我,他們在這兒好幾天了,說是隻要客人剩下的,可他們站在這兒,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人家看,誰有心情吃飯啊?這條街的人都恨不得趕他們出去呢!我們掙錢也不容易,您也得體諒一下我們的難處。”
小白自然明白,可又很欣賞這幾個孩子的骨氣,想著現在著急去藥鋪,便扔給老闆一錠銀子,說道:“先讓他們在你這兒吃!待會兒我來領人!”
“那感情好!”老闆笑出了一臉褶子,回頭招呼道:“趕緊的!給這三個小子弄幾碗面來!多放點兒肉!”
小白這才轉身對那三個孩子說道:“我現在有點兒急事,等會兒會來找你們,你們在這兒吃飽了等我,好不好?”可那三個孩子並沒有回答什麼,小白以為他們嚇壞了,只得先離開了。
很快,幾人抵達了藥鋪,但是意料之外,大門竟然開著,裡頭燈火通明,藥童正忙著包藥,也沒注意到外頭來人了。
小白心裡有些忐忑,畢竟這裡的大夫一直在照顧林老夫人的身體,是不是林老夫人生病了?“南大夫在嗎?”
藥童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看清了來人,擦了擦汗,笑道:“是你啊,算你來的巧,南大夫剛回來,在裡頭吃飯呢,哪兒不舒服嗎?快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