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愛香沒等他說完,就顫巍巍地指著他說:“你是顧嬌蘭的爹?楊斌的老丈人?”
顧嘉葉和顧嬌蘭是姐妹的事兒,馬喜英平日裡都有提過,她是有耳聞的。
顧光鐮到嘴的話又被噎了回去。
一語驚醒夢中,沈振松這才想起來,“好像是,據說小顧老師和楊斌他媳婦兒是親姐妹,我怎麼把這事兒讓給忘了?”
阮愛香嚇得不輕,以為是沈檸挑唆,人家的爹專門上門找她的玉兒麻煩的,當下著急地解釋起來:
“顧廠長,我家玉兒跟楊斌是真沒啥,都是我這個大女兒,她從小就跟楊斌走得近,那天晚上本來就是她鬼鬼祟祟跟楊斌私會,我家玉丫頭重情義,為了維護姐姐成了頂包的,你可得查清楚啊,不能被人騙了。”
這番話讓沈檸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呼吸也跟著不暢起來。
又是這樣,從來都是這樣。
一旦沈玉有事,阮愛香從來就是第一個想到將她踢出去當替死鬼!
前世是這樣,今生也是如此。
無論她為這個家付出過多少,做出多大的犧牲,在養母眼裡都是理所當然。
她的人生,她的幸福,都是要為沈玉的幸福做鋪墊。
心口好像淌過一道熔漿,毀滅性的疼痛漫遍全身。
因為極力的忍耐著,沈檸渾身都在微微發抖。
眼神變得很冷很冷。
沈振松也是被這番話惹得大怒,指著阮愛香就罵,“死老太婆,你胡說八道什麼鬼?沒有的事兒,沈玉自己做錯事,你別啥髒水都往檸丫頭身上潑!”
阮愛香好像被踩到尾巴的貓,瞬間就炸了,聲音不斷拔高地罵:
“玉丫頭到底還是不是你閨女了,自己親閨女不幫,你成天幫著這個剋死自己親爹的掃把星,你是不是老糊塗了你?如果不是這個掃把星,我的玉兒能吃那麼多苦,受那麼多罪嗎?到現在了連房門都不敢出……”
然後阮愛香嗚嗚大哭起來。
緊著又無比仇恨地瞪著沈檸:
“都是你這個臭丫頭佔了玉兒的福運,都是你這個災星害的,我要揭發,揭發你!”
顧光鐮在怒火的邊緣爆發了,揚起手要揍阮愛香。
這個高大魁梧的男人,一身暴戾之氣早就在漫長的幾十年裡收斂殆盡,可是今天,他想面前這個尖酸刻薄的女人撕得粉碎。
阮愛香尖叫一聲,連忙往後躲。
沈振松看著眼前眼睛猩紅、殺意四濺的男人,也是下意識拉著阮愛香躲。
沈檸連忙攔下暴怒的顧光鐮,聲音極力平靜地對說:“顧伯伯,我娘因為我妹妹的事兒,情緒有些不穩定,望您諒解,走,跟我回家去吧,我做飯招待您。”
顧光鐮看著表情始終淡定如常的沈檸,她甚至還在笑,可是眼裡卻閃著淚花。
他愕了愕,心上那無數隻眼睛又在流眼淚了,他平靜地放下手,然後緩慢地點點頭,“好。”
沈檸從容地對沈振松說:“爹,你好好保重自己,我改天再來看你。”
“誒,誒……”沈振松為這樣的情況感到難堪。
司機小於從來就沒見過廠長這麼暴怒過,像頭被喚醒的兇猛的獅子,今天一見,差點嚇尿。
沈檸拉著顧光鐮離開,誰知道到了門口,楊長鳴夫婦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