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鄉和八十年代所有的農村鄉鎮一樣,破舊、狹窄而又髒亂。
從街頭到街尾就幾百米,中間是一條窄窄的馬路,兩邊是低矮破舊的房屋,集市就在馬路兩邊。
從肖清荷家的方向過來,街頭就是一所小學,聽說以前是一座寺廟,香火還挺旺盛,只不過在破四舊的時候被砸了,後來就在寺廟舊址上建了一所小學。
據聞,當初帶頭砸寺廟、砸菩薩石像的幾個人,在幾年的時間內都暴斃而亡,其他參與的人不是疾病纏身,就是家中發生了這樣那樣的事故,日子過得都不如意。
這也為這所小學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現在天才矇矇亮,還沒到上課的時候,學校裡面安靜得有些瘮人。
見女兒看著小學的方向,林靜摸著她的頭,說:“九月份荷花兒也該上學前班了,上學之後,說不定就能交到幾個好朋友了。”
對於女兒在村裡受人欺負、排斥的情況,林靜也是知道的,只是都是些小孩子,她作為家長,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暗暗心疼女兒。
肖清荷不屑的撇撇嘴,都是些小屁孩兒,無知而又愚蠢,她和他們怎麼可能有共同語言?
有交朋友的時間,還不如想想怎麼完成系統釋出的主線任務。
她說:“我不要把時間浪費在玩耍上,等上了學,我會好好學習,爭取每次考試都拿第一名!”
林芳笑著豎起大拇指:“有志氣!我相信荷花兒肯定能考上大學,吃上公家飯的。”
林靜抿著嘴笑:“那就借你吉言了。”
三人繼續往前走,離小學兩百來米是衛生站,自打計劃生育以來,衛生站就肩負起給已婚已育婦女安環,給超生婦女結紮,給被抓到的即將超生的婦女流產……的重任。
據說,每天都有被打下來的胎兒的屍體被扔在衛生站的茅坑裡,使得每個從這裡走過的人腳步都不自覺的加快,只覺得整個衛生站都陰森森的嚇人。
衛生站旁邊不遠,就是糧站,每年收糧食的季節,這裡都會排老遠的隊。
這時候,雜交水稻還沒有傳播開來,很多地方種植的依然是傳統水稻,糧食在全國範圍內都很短缺,也因此,糧站在這時代是油水非常豐厚的單位。
再往前走,就是大禮堂,鄉里放電影、開會,都是在這裡舉行。
大禮堂旁邊就是鄉政府了,派出所也在附近。
派出所的旁邊是供銷社的一個門市,副食、百貨,應有盡有,這裡也是每次趕集人最熱鬧的地方。
再走幾步路,就是鄉里的一個糖廠,白糖、冰糖、紅糖、以及一些簡單的糖果,糖廠裡都有生產。
這時候,在糖廠上班的人可是很受人羨慕的,包糖果的時候,可以隨意的吃糖,還可以悄悄帶幾顆回家給孩子。都是公家的東西,只要別做得太過分,領導們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糖廠旁邊是冰糕廠,冰糕廠基本也就在春末到秋初這段時間營業,其他時候都是大門緊閉。
冰糕廠旁邊就是醫院所在了,每逢趕集的時候,也就是醫院最熱鬧的時候。平日裡,大家有點小病小痛的都忍了,趕集的時候再順路去醫院看看。
醫院隔壁,是農行和農村信用社。
離信用社大約兩百米遠,是鄉里的車站,這時候交通還不便利,一天只有幾趟車途經鳳鳴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