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劍的手微微顫抖。
不是因為恐懼而戰慄,而是因為興奮。
那一劍的綻放,那一劍的風情……
如彼岸花綻放,曼珠沙華搖曳。
肆虐的鮮血,滑動的內臟。
手之所觸,劍之所過,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劍騞然,莫不中音,合乎天籟,曼妙如天人舞姿。
太美了……太好了……
女子露出了一絲笑意。如同明月共潮而生。
那是臉上的紅潮,地上的血潮,還有嘴角一抹詭異的微笑。顏如明月而染血,身似青雲而映紅。
震顫的粉色肌肉,淡黃近白的脂肪,還未冷透的血液……變質蛋白質、消化酶共同產生的腥臭味道和女性荷爾蒙的原始香味混雜在一處。
格外令人作嘔。
“呵呵呵。”女子掩口而笑,如同最高貴的大家閨秀,留下一串溫和的笑聲。
外道們啊……
不要,不要把我找出來啊……
因為我……
——————————————————
“啪!”神京刑律司執事付思錄狠狠拍了拍桌子,在桌子上留下了如刀刻一般的掌印:“太猖狂了……真是太猖狂了!”
距離開靈村慘案四個月之後,神京殺人魔終於又一次作案了。
此時,正是正月佳節,明日元宵燈會。值守的執律使雖然依舊布著落網,但總有那麼一兩人心念動搖。
僅僅是那麼一瞬啊!但是,羅網上就這麼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豁口。
然後,又一個受害者出現了。
梗令人震驚的是,這次的受害人並不是普通的地痞無賴,而是有修為傍身的神京修士。
刑律司自建立以來,還沒有處理過如此恐怖的案件。
“廢物!都是廢物啊!”
聽了付思錄的呵斥,有一名金丹修士心生不滿:“付執事,或許這並非是我們的錯。”
付思錄問道:“怎麼?”
“或許我們一開始的思路就有錯吧。”那人不知為何,語氣有些陰陽怪氣:“你們神京的執律使不是一開始將那人修為定為結丹古法修嗎?可你覺得,哪家結丹古法修會有如此精妙的知覺,能夠準確的鑽過羅網上微小的洞?”
“元嬰古修?”付思錄一驚。
一個層次有一個層次的法度。拿對付金丹的手段對付元嬰,自然容易被針對。
“或許更高?”那人語氣不善:“神京,可是盤著一堆分神上下的地頭蛇啊。”
兩千年前投降今法仙道的古法修……如今兩千年過去,他們的修為沒有任何提升,壽元想來是要乾淨了。絕望之下,虐殺個把正值盛年的凡人也是尋常。置於只選無賴混混,多半是“正道”後裔自衿羽毛罷了。
也就是今日,要是聖嬰教之前的古法仙道,修士虐殺凡人都需不要理由的。但對於仙盟來說,這樣不能秉持不易初心、求道信念之人,不如不要。
另一人悠然嘆息:“或許,是一個今法修士呢?”
“只消一個陽神閣的普通結丹,就可以在我們的羅網上撕一個口子。那惑心之能可不是古法可比。”
聽著裡面前輩的的爭執,外面侯著的普通執律使臉色更加難堪了。冼田維偷偷對晨風說道:“風哥,你們陽神閣應該不可能出這種敗類吧?”
研究心持的宗門自己喪了心持,這對整個今法都會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辰風臉色沉得像是墨汁一樣。
知生而明死,守生而避死。這是天靈嶺的門訓。
即使每個天靈嶺弟子都免不了用大量實證生物,但是……
辰風可以保證自己不曾妄殺,不曾虐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