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共用一種數學、一套邏輯的關係,神州和地球在最初的神瘟咒法上面,發展軌跡重合度非常高,幾乎完全一樣。
地球上,第一例電腦病毒大肆破壞的案例誕生於1988年。製造出它的人不是什麼偉大的數學家,也不是計算機領域的先驅,而僅僅是一個研究生。他最初的心思,也只是想進行一項實驗,計劃讓一個不斷自我複製程式,從一部電腦慢慢“蠕動”到另一部電腦裡,並沒有惡意去破壞任何電腦網路。
然而,這一段只有九十九行程式碼的可怕程式,卻摧毀了當時美利堅的整個網路,造成的了數億美元的損失。當時那個研究生只是敲下最後一行程式碼,然後去吃了個晚飯。他再次坐回電腦前時,情況就已經變得無法收拾了。
這還是88年“小水管”網速的情況下。
那一段九十九行程式碼的程式,包含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就只有“自我複製”與“傳輸”。它沒有任何附加的功能——也正因因為這樣,所以就連它的創造者也無法控制它。
但是,正是因為單純而不可控,所以它的威力才顯得可怕。“九十九行程式碼”所代表的簡短“體型”,讓它們的複製速度遠遠超過了創造者的想象。而它們這可怕的複製能力在擠佔了計算機所有的資源之後,計算機就與垃圾沒什麼兩樣了。
除此之外,這個病毒就沒有任何作用了。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在九十九行程式碼當中植入更多東西,編寫者也沒辦法控制它們,更不能用它們開啟什麼後門,竊取什麼資訊,也沒法指定它們破壞特定的資料資料,而不至於波及整個網路,用出來就是不分敵我。而過於簡單的程式碼,也使得它們非常容易被後世的防毒程式識別出來並加以滅殺。
這一點上,原始的“蠕蟲”和二十一世那形形色色的計算機病毒沒法比。最初的“蠕蟲”,對於二十一世紀的計算機基本無害。
它就是一種專注於破壞的東西。
而神州最初的神瘟咒法也是差不多的。馮落衣最初在研究算器的時候,就是參照了魂魄與思維。他在思考算器邏輯運算和人類思維之差別時,曾經有過這樣的構思——如果人心本質上也是一種邏輯運算,和算器的邏輯運算沒有本質區別,那麼是否存在一種向破壞算器路秩那樣徹底破壞人心的力量?
純以陰陽正負是否,馮落衣寫下了最初的神瘟咒法。
王崎至今也不知道馮落衣是否用過了那個咒術。不過,從最後馮老師將一切資料封存並基本不在人前提起的態度來看,他怕是用過,並且也意識到自己沒法控制這可怕的力量。
畢竟,人心是人心,可沒辦法簡簡單單就演化出一個“防毒軟體”。
這也是最初的神瘟咒法殺傷力反而最大的理由。
人心不可能安裝“防毒軟體”,心靈自帶的“防火牆”又不夠給力的情況下,這種直來直去,沒有任何變化的破壞性咒術就可以產生巨大的效果。
王崎講到這一點的時候。徐雪晴提出了問題:“王道友,既然這最初的神瘟咒法並非是不可滅殺,那麼一般人也有對付的辦法吧?”
王崎摳摳臉:“至少我的境界是想不出有什麼可以對付它的辦法了。你魂魄越強、念頭運轉得越快,那神瘟咒法在你魂魄當中自我複製的速度也就越快。在這個前提條件下,你基本上就沒辦法反向破解這個咒術了。就算你的意識能夠快一線,你也來不及解析其中的演算法,及時反制。就算你熟悉神瘟咒法,來得及解析——你確定自己的心境真的有那麼強大,可以承受住神瘟咒法與反神瘟咒的攻伐?”
徐雪晴眼神一閃:“也就是說,只要足夠了解神瘟咒法的話,就可以還是有法可解?”
王崎搖搖頭:“天真,太天真了。我說的,可還只是最初的神瘟咒法。”
越是簡單的神瘟咒法,複製起來自然也就越是迅速。同等硬體條件下,九百九十行程式碼自我複製一遍需要的時間,自然會比九十九行要長。這也是簡單的病毒傳播迅速、殺傷力強大的原因之一。
而這病毒的進化型,也是有許多變化的。
在二十一世紀之前的地球,國際上反病毒公司普遍採用的查毒技術喚作“特徵值掃描”,其核心是從病毒體中提取病毒特徵值構成病毒特徵庫,防毒軟體將使用者計算機中的檔案或程式等目標,與病毒特徵庫中的特徵值逐一比對,判斷該目標是否被病毒感染。
初代那種直來直去、不假掩飾的病毒在這種技術面前簡直不堪一擊。
但是,偏生這項技術的發明人自我膨脹,自大到口出狂言,宣稱自己的技術可以對付所有電腦病毒,惹來同行不滿,很快就有人開發出了針對的技術。根據“特徵值”發現病毒,無非是因為病毒“特徵值”的唯一性,若有一種病毒能不斷改變自己的特徵值,防毒軟體自然也就無從下手。
就算是現在,這種技術加密的病毒也沒辦法很好的被查殺。
而王崎在後續的神瘟咒法研發當中,也採用了這種手法他開發的神瘟咒法,性質都在不斷的改變當中,根本不可能被人反制——不管那個人與神瘟咒法對抗多少次,哪怕大力出奇跡,也終究會被不斷改變的神瘟咒法磨死。
哪怕是仙人,中術之後也只能飲恨。
在大致聽懂了王崎關於“變化”的描述之後,徐雪晴再一次震驚了。、
這一道咒法,就算是她中了也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