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關於……縹緲宮的一幫子人……”對於魏滄帶來的那個訊息,王崎一下子就來了興致:“雖然你之前也有說縹緲宮的人有求於你,但是……一大幫子?這也太多了吧?縹緲宮之人,有那麼多麼?”
他和縹緲宮弟子首座有過一些書信交流,雖然不密切,但是對這方面的訊息還是有所掌握的。
縹緲宮確實是存在種種問題,但是,他們也不至於全無破局的希望。而且,縹緲宮現在受阻的領域,明明就只有“核子內部結構”這一個課題。這確實是微觀領域最核心的研究方向,但這並不代表其他方向就不能做了。至少,縹緲宮的粒子模型當中,還有好幾種亞原子粒子有待發現。其中任何一種亞原子粒子的發現,都是一個巨大的成果。
在這種情況下,至於一大幫子人都道心失守麼?
魏滄苦笑。到他那裡諮詢過算學問題的縹緲宮弟子不下六十人,最多的時候,他甚至需要同時輔導二十個縹緲宮弟子。縹緲宮每年要招收的弟子最少三千,最多不超過一萬。和這幾十人比起來,聽起來算是很少的了。但是,每一個大派弟子都會走上求道之路,卻不代表他們當中的每一個都能夠成為一線的研究者。其中,做應用的會佔據絕大多數。真正能夠不斷擴充套件理論的,只有少部分人。
而縹緲宮道心危機最為嚴重的,恰好就是這一批人。
另外,來找魏滄的,也只有和高狄相熟、並且相信萬法門算學可以為他們另闢蹊徑的一小撮人。來過的只有六十個,沒有露面但是同樣道心崩潰的縹緲宮弟子,只怕更多。
這些人的入門時間,普遍集中在三十到四十年前。這幾乎就是說,縹緲宮這十年來招收入門的、所有夠分量的弟子都全軍覆沒。
十年的斷代,相對於這個世界修士悠長的壽命來說,倒真的不長。可對於縹緲之道的打擊,怕是沉重的。
“怎麼會這樣呢……薄耳前輩號稱‘量子尊師’,就是因為他門下出過……”王崎咬著手指:“好吧,不準道人和不容道人都不能算他直接教出來的,真正的弟子啊……破理前輩也是出了名的不知道怎麼教書育人……”
他抬頭得出了結論:“從這裡可以看出,教育的重要性。所以,我們基派應該肩負起為萬法門培育下一代的責任……”
“等會兒等會兒……”趙清潭哭笑不得的制止了王崎的官腔:“我覺得這裡有點問題。確實,縹緲宮的諸多前輩並不懂得如何從零開始教導一個無基礎的弟子,但是,縹緲宮群賢當初可是以‘群策群力’而著稱的。這樣的學派,不至於輕易讓弟子道心不穩吧?”
“他們的氛圍或許不錯……”魏滄也有些疑惑:“但是,來找我的弟子,似乎都太過執著於‘元神’了。”
王崎搖搖頭:“元神乃是我等思維、肉身、法力融合如一的大系統,元神的形態,也會在思維上形成一定程度的反饋——簡單來說就是有可能加智力也有可能扣智力。智力乃是求道的根基,在意元神,沒什麼不對。”
“但是……”魏滄不知道如何形容:“這種‘在意’,已經超過合適的範疇,近乎執念障了。他們就算非要等理論突破再成就上品元神,那也有幾百年的壽元,完全不需要著急。現在的他們,好像在恐懼自己曾經相信過的理論……”
——恐懼自己曾經相信過的理論……
不知為何,王崎腦子當中突然閃過了什麼,但是卻沒有抓住。這種偶然的“有感而發”很快就被他拋在腦後。他道:“既然是這樣,你肯定有很多的教學經驗咯?”
“經驗倒不敢當。”魏滄在不談論高狄等縹緲宮弟子之後,神色很快就恢復往昔淡定。他謹慎的說道:“我只敢說,自己對於萬法門之外一般修士的算學水平——至少是縹緲宮的算學水平與需求,有一定的瞭解。”
王崎點點頭,然後拿出了一張寫滿練習題的紙張,問道:“如果我現在要你為他們編寫一個練習冊,題目就從這些裡面選,你會怎麼選?範圍就劃定在代數拓撲。”
魏滄接過王崎手中的那張紙,快速掃過,面露訝色:“這些題目……”
作為萬法門的元神宗師,他在算學上的水平已然登堂入室。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很清楚這些題目的價值。
從結丹到元神,他不知道寫了多少題目。如果當年他做的練習題全部都有這個水準,說不定他踏破天關的時間,還可以提前一年。
“我不編寫算題,我只是算題的搬運工。”王崎拍了拍胸脯:“都是從其他算家的論文裡篩選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