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年之前【對於很多修士來說,這個時間和普通人的“一年前”區別不大】,仙盟依舊處於激進的姿態。在最開始的時候,徵天使都會使用天辰法器測定星球地表靈氣變動,確認高階修士的位置,然後使用超遠端的法術、劍陣一類的手段,將大乘期修士全部點殺,然後再畸形勘探。
魔皇和洪天大君兩個外來者對人族文明的破壞實在是太大了,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仙盟都對外族修士持有一種仇恨與恐懼。
在那個時期的徵天使眼中,所有外族修士都不安好心,所有大乘期修士都是潛在的採食天地者【這個稱謂現在逐漸被龍族引入的舶來詞“不死獸”替代】,和洪天大君是一丘之貉,只有死掉的古法修才是好的古法修。
但是,這股風氣也在逐漸消失。
這種思潮的轉變,最首要的原因,便是以天擇神君為首的古靈崖勢力,在仙盟內部發生,呼籲要善待原住民文明。他們認為,每一個文明都是不可多得的樣本【幾乎可以說是“不可複製”】,而在確認了大乘期修士會對整個天地產生負面影響【即“即將登仙”】之前,就將大乘期修士擊殺,就等若是去掉了一個文明的最高層,對這個文明必然會造成巨大擾動。即使是出於研究的考慮,也要避免如此行事。
“況且,如果吾等如此行事,那麼吾等與‘那禽獸’【即洪天大君】又有何異?”這是天擇神君的說辭。
元力上人登仙而不知所蹤【也正是這件事使得仙盟發現仙路存在】。而在元力上人之下,天擇神君就是對人族影響力最大的今法修之一。
其二,便是來自於仙盟自身實力的提升。
由元力上人所創立的今法的邏輯體系,使得今法的所有成就,都建立在一個恆定不變的客觀世界之中。這個“客觀世界”,就成為唯一的基準,將所有人族的智慧都聯絡在一起。
如此爆發出來的力量,無可想象。
龍族都讚歎人族的進步速度。天眷遺族均是天人大聖拔擢而成為宇宙文明的,大多都沒有經歷過一步步的成長。但就龍族所知曉的範圍內,都不存在能和人族比拼成長速度的文明。
無論是整體實力、高階武力,還是某一境界的平均武力。
最開始的時候,一個逍遙修士,遇上了有多位大乘期修士的文明,也需要掂量掂量。而到今日,一個逍遙修士遇上幾十個鄉下仙人都可以無傷團滅對方。
另一方面,修士的平均素質也在提升。從“涅槃期險勝大乘期”,到“涅槃期穩勝大乘期”,再到“煉虛期險勝大乘期”、“煉虛期穩勝大乘期”,大乘期的“價值”,在徵天使眼中不斷縮水。
有一種說法,說元神法修士與大乘期的武力對比,就反映了仙盟對仙道技術的不斷追求。
據說,現在仙盟已經喪心病狂到完成“金丹斬大乘”了。
順帶一提,神州上最後一個大乘期修士已經被殺死,古法傳承被根絕,而結丹期及以下的修士是不可能接觸到開拓的任務的,所以,這個記錄以後也不大可能被超越了。
想想看,一個只有十來位大乘期修士的文明,武力值甚至還有可能不如徵天司開拓隊伍的一個小分隊。
一個大企業總裁會發自內心的嫉妒一個難民嗎?
仙盟最初的仇恨,其實也是一種恐懼。
最後,還有一個原因。由於某些土著傳承的禁忌、傳說一類的東西,很有可能只有大乘期修士知曉。而將大乘期修士斬盡殺絕之後,一個星球上,再有什麼值得注意或警惕的事物,就很難知曉了。
谷閆星的事件就是一個典型。由於仙盟殺死了谷閆妖族的唯一大乘,所以失去了知曉冰之城存在的機會,而無法境界真炎神的復甦,最終谷閆整個星球被封凍,並且一整部的徵夷使罹難。
這一事件在同類事件之中屬於最為嚴重的一類,但絕非孤例。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這百年的勘探之中,仙盟將所有的經驗匯總,最終編成一套完成的手冊,並且訂立了相應的獎懲機制。
偶爾也會有修士因為一些老思想,而頗為激進。他們當中有一些被徵天司懲罰了,而有一些,則根本沒有活著被徵天司處罰的機會。
至於王崎這樣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殺死自己、再怎麼浪也不怕的奇葩,徵天司也是第一次遇到。
——尤其是這朵奇葩似乎不大喜歡看工作手冊的情況下。
柯笠客覺得,這一次應該是對王崎進行徵天使的“入職培訓”的好機會,所以才親自出馬。
目前看來,王崎多少是將他的話聽進去了。
而地下,在不知不覺之中逃過一劫的甘多貢·明問道:“敢問裁判君,我是否可以去見一見貴部署發現的那些……苦修士?”
“苦修士?甘多貢會長會苦修也感興趣嗎?”柯斯達·公正表示贊同:“我覺得,你確實應該學習苦修士,好好糾正一下自己的德行。”
“呵呵,呵呵呵,老夫確實有這個想法。”甘多貢道:“只是,奈何有些明,似乎根本不希望老夫前往有無邊界,去效法先賢,行那苦行之舉措。”
“呵呵,甘多貢會長多半是搞錯了什麼。苦行之事,乃是為悟有無之辨,而是那些嚮往空無之輩接近空無的藉口。”柯斯達·公正諷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