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君子如翡，龍章鳳姿。

夕九歿沒有任何神情，只是淡漠抬頭，紫眸平靜的跟這個男人對視。

恆榮也這麼看著面前的人，說實話，樣貌變了，不管是眼角還是鼻端，都看不出半點曾經魔尊的容資，但這氣息卻沒錯，即便換了殼子，不再是高高在上唯我獨尊的魔尊，就算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這個女人依然天生帶著唯我獨尊的傲骨，依然恍若凌霄天上的女王！

其實很多時候他很後悔，尤其在失去這個女人的那一瞬。

他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告訴她自己的心意，這樣的話，是不是可以早一點抵達凌霄天，挽救自己心愛之人，並從此長相廝守？

是他顧慮太多，一直不肯表明心跡才會變成這樣不是嗎？？

所以再次醒來的恆榮便打定了主意，這一次，一定要告訴九歿，告訴她，這份心意。

“九歿，你知道我是誰，對嗎？”

他目光含笑，眸色稍淺，陽光透過來照的這雙眸子琉璃一般通透。

夕九歿也沒打算當不知道，很是大度從容點頭：“知道，正道太宗，恆榮！”

恆榮顯得很開心，唇角都帶著淡淡笑意，他人本來就美，微微一笑便如古人書中所寫，便是傾國傾城之姿。

恆榮不想放過這次機會，他壓低了聲音，恍若是鼓足了畢生的勇氣：“九歿，我心悅你。”

他是古人，並不適應現代人將愛掛在嘴上的甜言蜜語，我心悅你，已經是他能說出口的最大膽的話了。

夕九歿眨了下眼睛，總覺得應該也是這個原因，不然的話，這個人為什麼要在最後的時刻用自己的命換她的命呢？

可惜……

“抱歉，我有喜歡的人了。”

夕九歿抬頭便走，餘下恆榮自己一個人立在那裡，眉眼僵硬。

有喜歡的人？

就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有了喜歡的人？

有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迴盪在耳邊，嘩啦啦散落了一地。

恆榮覺得自己的世界塌了，或許說，他整個人都要塌了。

絲絲縷縷的黑氣從他月白的長衫下蔓延而出，很快將人包裹，只餘下一雙剔透的眼睛，在黑暗之中緩緩蒙上一層血色。

如果夕九歿看到這樣的恆榮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已經不再是那個冰清玉潔，高高在上純淨如雪的正道太宗了！

這簡直就是魔鬼，是修羅，是來索命的厲鬼！

夕九歿走到校門口，便看到顧野已經等在那裡了。

男人見她出來，十分開心的走上前來：“小九，今天新開張了一傢俬房菜館，帶你去嚐嚐。”

他記得小九喜歡吃，所以只要有了好吃的飯店，他必定會來接小九。

夕九歿抬頭盯著顧野看了一會兒，看的男人有些莫名其妙。

“怎麼了？”

他雙手搭在她肩頭，漆黑的眸子如暈染的濃墨，深不見底，燈光映下亮點璀璨的光芒，如深淵一般吸引人。

夕九歿勾了勾嘴角，自己拉開車門：“沒什麼，走吧，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