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代回了房間,腦中一直是陳家主的話。他在之前自然沒有主動對占星坊動手的想法,不過在之後被黑衣人堵截,徐代便有了這樣的念頭。
這年頭可不能心慈手軟,也不能怕麻煩。有人招惹自己,那就必須還回去。徐代本來就不是一個怕事的人,他心裡很想去占星坊一報還一報。
可是占星坊的實力雖然沒有沉江堂厲害,可卻也有不少高手坐鎮。如果沒有陳家的幫助,徐代帶著人去就很難活著回來了。
趙秉進了徐代的房間,他對徐代問道:“徐大哥,你與陳家主說了些什麼?”
剛才徐代與陳家主一直走下去的事情眾人可都看見了,所以趙秉見徐代回來之後,便來徐代的房間找到徐代。
徐代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道:“剛才我問陳家主,問他是否對此事有些看法。他的確有些猜測,他認為今夜的黑衣人多半就是占星坊的人,可是他卻並不能動手去找占星坊的麻煩。”
趙秉一怔,隨即問道:“既然都這麼有把握了,怎麼還不去找?我聽說占星坊只是人多錢多,至於真正撐得住場面的高手卻沒有多少。陳家內卻有很多高手,這樣之下怎麼還不能動手?”
徐代將陳家主給他說的一道理由說給了趙秉聽,最後徐代便道:“如果這件事真的是占星坊做的,斷月湖沒有了楊湖主,斷月湖中的高手也一定胡被占星坊給拉攏過去。畢竟占星坊要錢有錢,這是很多人都希望的。”
“如果占星坊真的合併了斷月湖,那麼就算是陳家也不能輕易捋虎鬚。”
徐代將他真正的想法說了出來,如果這件事真的是占星坊的人做的。那麼楊湖主死後,斷月湖群龍無首,周坊主一定會站出來將斷月湖的高手都招攬到他占星坊去。
等到了雙方高手磨合得差不多了,占星坊的實力必定會大漲。
徐代他們雖然心中有了猜測,可卻並不能夠動手,這才是最憋屈的。巨鄂的水雖然深,可卻也深得有規有矩,逾越了規矩,那就只有被教訓。
“徐大哥,不若我們就潛伏去占星坊報復。今晚可氣死我了,如果陳家主他們沒有及時趕到,我們就栽在這巨鄂了。”趙秉建議道,一臉的憤慨。
徐代看了一眼趙秉,打趣道:“依我看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吧?是不是因為陳漁姑娘?”
趙秉臉色一紅,他支支吾吾地搖頭。徐代見此也不再打趣,他對趙秉解釋道:“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們沒有實力去。以我們的實力,去了占星坊報復,不被抓還好,如果被抓到就是死路一條。說不定還會因為我們,陳家也會被找出來,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那我們可以明日將這件事告訴方正和方家主他們,今夜的那三名方家高手一定回去彙報了,我們只需要將陳家主的想法說出來便是了。”趙秉說道。
徐代搖頭笑道:“這件事情陳家主自然會做,用不到我們操心,你就安心下來吧。”
趙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不知道方家在知道這事情後會做什麼。如果趙秉是方家主的話,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動手,他才不管什麼證據,只要招惹了他,趙秉就不會放過這些人。
徐代對趙秉道:“你可別想太多了,這件事情自然有人做,怎麼也輪不到我們。越俎代庖的事情最好不要做,如果引來了陳家主或者方家主的反感可就不好了。”
趙秉知道其中利害了,所以他這才點著頭,對徐代說了一聲回去休息,便離開了徐代的房間。
徐代一時間還沒有睡意,便點燃了火燭,在火光下用棉花沾著溫水擦拭金剛鏈。徐代如今的一切遭遇都與金剛鏈有不少的關係,如果在飛鳳城外的冰天雪地中與十九娘他們的一戰裡沒有金剛鏈的束縛與壓制,徐代就算不能將十九娘他們全部殺掉,卻也走不了多少人。徐代也不會被逼得自斷心脈,最後又糊里糊塗地活了過來。
在一段時間裡,徐代甚至想過如果有一天他將金剛鏈取下來後,自己的實力能否恢復到大天人境界。徐代最後也只是笑著搖頭,他將自己的臆想毫不留情地滅掉了,都自斷心脈了,徐代怎麼可能還會在取下金剛鏈後回到巔峰做回練氣士?
不過徐代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禍得福,他雖然遭受了如此橫禍,可卻也有許多的收穫。放棄了練氣士的路子走了煉體者之路,徐代重新從微末中發展。
在這些日子裡認識的趙秉、衛齊、張再起他們讓徐代都很喜歡,大家的情誼註定是徐代一生裡最寶貴的收穫。褪去了一身高手架子與實力,徐代每做一件事都必須三思而後行。
擦拭著金剛鏈,徐代已是神遊萬里。他心中想了自己究竟是被誰害成這個模樣的?西區有一名他的朋友,是整個西區的統領者。徐代雖然不敢輕易現身去見這位朋友,可他還是想去試探一下,萬一並不是此人背叛他的呢?
徐代又想到了瑤瑤,已經有半年時間沒有看見她了。當初徐代只知道自己很難找到瑤瑤,而瑤瑤卻總能輕易地找到他。
瑤瑤叫做程瑤,自然不可能與程良是親戚。程良身後的勢力極恐怖,是徐代都沒有去過只能聽說的存在。
不過之後程瑤曾帶過徐代如果一次她身後的勢力,那是一個叫做“程家堡”的恐怖勢力。看守大門的高手都是通幽境界,當時可著實讓徐代吃了一驚,沒想到程瑤身後的勢力竟然還有這麼恐怖的實力。
徐代也只是在他的昔日好友完顏飛的妻子那裡見過這麼恢宏氣派的佈局,那個實力叫做養神山。想到了完顏飛,徐代便想起了當初和完顏飛結義時的點點滴滴。心裡打定了主意以後一定要找機會去看他的這位結拜兄弟,徐代會懷疑任何人,但絕不會懷疑以前拿腦袋一起磕地的異姓兄弟。
徐代還要找機會去程家堡看一看程瑤,程瑤是徐代這一路上最懷緬的人,也是支撐著徐代從李夢的死的悲痛中走出來的人。
金剛鏈由徐代擦拭著,鏗鏘碰撞的聲音在房間中迴盪。徐代眸子盯著窗外,一輪圓月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烏雲遮蓋完了。
翌日,徐代在一名陳家下人的敲門聲中醒來。這下人原來是送飯來了,徐代接過飯食便道了一聲謝。
吃過早飯,徐代見趙秉他們的房間緊閉著顯然大家只是接過了飯食卻還沒有睡醒,所以徐代便沒有去叫醒大家。好不容易可以讓他們安穩睡到自然醒,徐代自然不會將他們叫醒。
一個人走去馬棚,徐代見到有一名年輕人正在給六匹讓徐代他們在沙漠中抓到的野馬喂著草,徐代便走了過去。
“麻煩你了。”徐代從年輕人手中抓了一把草,塞進了野馬嘴中去。經過這年輕人的馴化,這六匹野馬也終於溫順了不少。
年輕人看了一眼徐代,連忙道:“大人,這些事情交給我來就行了。”
笑著對身邊的年輕馬倌點點頭,徐代給他塞了一錠銀子,道:“這幾天多麻煩你了,這六匹野馬請你務必幫我完全馴化。”
年輕馬倌見徐代給他銀子,一開始有些手足無措。不過當他推回去卻推不過徐代之後,年輕馬倌便沒有繼續這樣了。他看著徐代走遠,這才抿了抿嘴唇,一邊撫摸著馬鬃,一邊給野馬餵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