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一隊甲士闖了進來,為首的甲士公冶量冷漠的看著趙宏,說道:“都停下!趙宏,你的事犯了!”
喝得有些醉的趙宏,有些錯愕的抬起頭,下一瞬間,勃然大怒,直接掀翻了自己身前的桌子,怒吼道:“放肆!放肆!!你們可知道我是誰?我乃是當今太后的兄長,是當今秦王的舅舅,是秦國的國舅爺,你們竟然敢在我的府邸裡鬧事,誰給你們的狗膽?!”
“來人,把他們全部給我打走!!真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這裡也是你們能撒野的地方?”趙宏指向為首的一個甲士,喝道。
還真有家僕上前,要驅趕甲士,然而為首的甲士公冶量卻毫不留情,揮劍就砍,血濺一地,人頭滾滾。
“抗令者,斬!”公冶量冷冷的說著,隨後眯著眼睛,提著還在流血的劍,一步一步走向了趙宏。
家僕的血撒了一地,本來還有些醉的趙宏瞬間清醒了過來,他惶恐不安的摔倒在地,哭著喊道:“我認罪,我認罪,不過,我到底犯了什麼罪?”
“你犯的事情可太多了,你侵佔田地數千畝,殺了告官之人十幾,又殺了幾個商人,侵佔他們的貨物,難道你都不記得了?”公冶量淡淡說著。
“啊?”趙宏聽著這些話,楞了一下,下意識的說:“就殺了十幾個黔首賤民,這也叫犯罪嗎?”
這話是趙宏下意識說出來的,是他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從一開始,他就不覺得這是什麼過錯。
也根本想不到,自己會因為這件事情而被抓。
“這就是你的罪過!”聽到這樣的話,公冶量頓時火冒三丈,因為他就是黔首出身,憑藉軍功,做到了這個位置,聽到這權貴不將底層人的性命當一回事情,自然很是惱火,他強行忍住一劍下去,給他一個痛快的想法,冷冷說著:“抓起來!關進大牢!!”
“是!”身後的甲士紛紛點頭,直接將趙宏押走。
至於這處府邸,自然是直接抄家,全部充公!
與此同時,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咸陽的每一處地方。
以往憑藉關係,一時間風光無限的國戚們,此刻一個也沒有落下,幾乎全被一網打盡了。
他們依靠著自己的尊貴身份,手裡沒有十幾條人命,根本不太可能。
兼併土地,蓄養甲士,私藏勁弩,強搶民女,這樣的事情簡直不要太多。
這事情根本經不起查,只要查起來,基本都是一樁又一樁的血案。
在這群人看來,所謂的法律,其本質不過是統治階級意志的體現,是建立、維護、發展有利於自己社會秩序,從而順利的實現統治,鞏固統治的工具而已。
對於統治階級而言,知法犯法,那不過是家常變法,秦法嚴苛,也要看對誰而言。
如果放在以前,在其他的秦王面前,他們這些事兒根本不算事情,誰也搞不倒他們。
可現在,自從秦王政上位之後,直接收回大權,同時開始對著他們這群人下手了。
蘇澈的手段乾脆利落,他不留任何情面,管你是我的舅舅還是什麼親戚,既然犯了罪,那就全部抓起來,以罪論處!
滅得就是你們這群囂張至極的國戚!
因為蘇澈的下令,王太后趙姬找了上來,她很是憤怒的說道:“你的舅舅不過是殺了十幾個黔首而已,你為什麼就要將他抓起來?甚至還要殺了他?他到底犯了什麼罪過?”
蘇澈看了一眼趙姬,冷漠說道:“好一個不過是殺了十幾個黔首而已,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他一個國舅?”
“那你也不能殺他!他可是你的舅舅!”趙姬連忙說著:“當年我們母子兩個在邯單的時候,差點被人抓去送官,就是你舅舅出的面,你怎麼能如此冷酷無情呢?”
“當初他出面幫助我們,他來到秦國之後,不是已經給了他權利和榮華富貴了嗎?”蘇澈反問道:“可他並不知道滿足,還是利用自己的權利,兼併土地,還殺死告狀的農夫,將別人滿門滅口,這事情我的父親不想處理……但是我,可不得不處理了!”
“這些人可都是秦國的子民,他們能死,為什麼他趙宏就不能死?”蘇澈平靜的看向自己的母親。
“總而言之,你不能殺他!”趙姬不知道如何反駁,只能強行說著。
“那如果,我非殺不可呢?”蘇澈冷漠的看著趙姬,一字一句的問著。
趙姬臉色複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她變得支支吾吾,一時半會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秦國,是秦國人的秦國,那些國戚並沒有多少本事,憑藉關係,身份變得那般尊貴,卻不知道滿足,還利用自己的去權利,不斷兼併土地,擴張財富,擴充自己的門客,耀武揚威,他們就是這個國家的蛀蟲。”蘇澈平靜的說著:“我既然成為了這個國家的主人,那我要做的,就是將這些蛀蟲全部清除掉!一個也不剩!”
“你這樣……會成為真正的孤家寡人的。”趙姬看著蘇澈,呆呆的說道:“沒有任何一個人,會願意與你親近的……你不能這樣做!”
“如果這是我的宿命的話……”蘇澈眯了眯雙眼,大笑著說道:
“那就讓我成為這全天下最孤獨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