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悠何先是看了一眼鏡淵,見她微笑看著自己,點了點頭:“願意。”
祖龍無語,這小丫頭看起來挺機靈的,怎麼這會兒又呆呆傻傻的:“此事非同小可,可能需要你用一生去做,你可願意?”
楊悠何又看了一眼鏡淵,默默點頭:“願意。”
“此時危險極大……”
這次輪到楊悠何不耐煩了,她幽幽的瞅了一眼祖龍:“有事說事。”說完又默默地看向鏡淵。
祖龍語塞,還從來沒人這樣跟他講過話,當即就想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但是鏡淵的眼神就在自己背後射過來……
算了算了,這還是個孩子。
祖龍嘴角一咧,露出一個快要咧到耳後根的笑容,右手一揚,楊悠何被託了起來,她的手與祖龍相對,周圍出現金色的古龍語文字,楊悠何一個字也看不懂。
這又是要做甚?
祖龍突然開口:“以吾之血發誓……”
楊悠何不由得也開口說道:“以吾之血發誓……”
接下來就是一堆嘰裡呱啦說了一堆,楊悠何也聽不懂,只是說完之後,她感覺身體還是什麼東西有些不一樣了,她也說不上來。
祖龍大致解釋了一下,就是要她出去後這一生都要潛心修煉,保護龍族,扶持龍族。否則,不僅她將粉身碎骨,萬劫不復。她身邊的親近之人也將受到牽連,或者是死,或者是灰飛煙滅。
接著,那些金色的文字蜂擁進她的身體,令她痛苦不堪,幾欲死去。
恍惚中聽到祖龍說:“我如今只能傳授一些功法給你,助你修成龍身。老子的屍骨被元始壓在崑崙山的一個洞裡,你若有機緣尋得,便可得到我全部的力量。但你要變得更強大,就要出去,去外面的世界。”聲音漸漸小去。
醒來時,她漂浮在鮫人島附近的海域裡,上島之後,寸心已經回來了。接著,她們便離開了鮫人島住進了囚幽,從此,再也沒有見過上明媚的陽光和鮮豔的花。
在囚幽的每一天裡,她都在潛心修煉,楊悠何的身體越來越好,敖寸心很是欣慰。
二十年後的某一天,敖烈過來探望敖寸心,也不知二人說了什麼,在敖烈走後,敖寸心突然拼命掙脫囚幽的限制,飛出西海。
楊悠何心下擔心,也跟了上去。那是一座山,很高很高的山,很多樹,很多草。有很多人拿著武器在打架,敖寸心躲起來悄悄地觀察他們。
突然,一個清秀的男孩兒提著一把很大的斧子砍向他對面的俊美男子,那男子身穿銀甲,頭戴飛鳳冠,手持三叉兩刃刀,頭上一道銀色流雲紋,長得丰神俊朗,比她三舅舅還好看。楊悠何只一眼,便覺得有一種親切感和似曾相識。
就在少年的大斧子將要砍到男子的那一瞬間,敖寸心突然極速飛出去擋在男子面前。楊悠何反應過來之後,將她救走。速度之快,任憑在場十幾人仍是沒一個發現他們出現過。敖寸心接下了開天神斧大半的攻擊,楊悠何將她帶到一處竹林時,寸心口吐鮮血不止,傷口裡的血也一直往外流,昏死過去。
楊悠何翻開她心口的衣服,只有兩片逆鱗,而且,其中一片被剛才的斧子砍壞了。
她淚如雨注哭喊著母親,拼命給她輸法力,直到夜深,月光灑滿了大地。
敖寸心悠悠轉醒,她知道自己大限已到,沒有任何一條龍是可以在失去兩片逆鱗之後還能活下來的,她決定將他們的故事告訴楊悠何。
“從前有座山,山上有顆樹,樹下有個茅草屋。”住著神女瑤姬和她的一家子。
後來玉帝知道後發怒了,將瑤姬的丈夫和大兒子殺死,把瑤姬關進了桃山底下。
瑤姬的二兒子天賦神通,拜入闡教玉鼎真人門下,學藝三年,前去救母。縱然楊二郎已經天下無敵,最終瑤姬還是被曬死了。他悲憤的追殺曬死他母親的十大金烏,追到西海,力竭掉落西海。
那時候敖寸心剛剛兩百歲,出遊之時救了楊二郎,從此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敖寸心不僅救了天庭欽犯,還屢次幫他,被天庭知道後,怕連累西海,有家不能回,楊二郎為了報恩,終於娶了她,敖寸心自此之後的千年裡,都不曾回過西海。
楊二郎雖然娶了她,但敖寸心一直覺得楊二郎從未愛過自己,從新婚那夜開始直到最後,他都不曾說過一句“我愛你”。敖寸心知道,楊二郎愛的人,在那天上的月宮裡,為了報恩,才不得不娶她,收留她。因此,他們爭吵了千年,互相折磨了千年。
說是爭吵,其實是楊二郎的無奈轉身離去,和敖寸心的瘋狂嘶吼。沒有那個女人能忍受自己丈夫心裡住的是另一個女人,雖然楊二郎從未承認過,但每一次轉身,在敖寸心眼裡都是無聲的預設。
四百多年前,天上一道聖旨,楊二郎上天做了司法天神,同時,也下了和離書,這場千年折磨的悲劇,終於結束了。
後來的許多年裡,敖寸心生了楊悠何,就突然想開了,愛與恨,痴與怨都終結在那個西海訣別的日子裡。
楠郡一個人口出狂言得罪玉帝,玉帝發怒要在南郡連下三個月的雨,以示懲戒。楊二郎陽奉陰違,救下楠郡百姓,遭人告發。在玉帝要處罰他時,敖寸心替他頂了罪,被關進了囚幽。
敖烈來找她,就是要告訴她,“楊戩倒行逆施,他外甥沉香替天行道,此刻正在華山與其打鬥。沉香師承孫悟空,又有了開天神斧,和眾多高人相助,縱然楊戩如何厲害也怕是難逃一死。”
楊悠何那時問她:“你不恨嗎?”
她記得那時候敖寸心微笑著撫摸她的臉。
“一開始是有恨的,但是後來你出生了,我也就看開了。先天三族龍鳳麒麟都是沒有靈魂、沒有來生,孕育後代的方式各有不同。龍族無愛不嗣,我同他的婚姻裡折磨千年,最想知道的左右不過一句‘愛否’。為這這一句答案,我幾欲瘋魔,那是的瘋狂不是你能想象到的。直到回了西海,我才知道你的存在之後,但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