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關鍵時刻,我集中精神,豎起耳朵聽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身上壓過來一雙冰涼的大手!
我嚇得一個激靈,趕忙睜開眼睛。
月光透過窗子撒進屋內,銀白的月色照在身旁人的臉上,越發襯顯的他面容蒼白,是病怏怏的一張臉。
“朔……朔白?”我震驚的叫他,有些不敢置信。
他傷的那樣重,我以為他會留在香堂裡養傷,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出來見我了。
短暫驚愕後,我的眼淚湧出來,心臟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掐住,整顆心又悶又疼。
“你怎麼從香堂裡出來了?紅姑知道你來找我嗎?你的身體撐得住嗎?身上傷還疼不疼?你現在是不是很難受……”
我有無數的問題想問,可說到一半,我又反應過來,朔白傷重,他現在一定很累,我就別讓他回答我的問題了。
我話鋒一轉,又趕忙道,“朔白,你等我,我現在把紅姑叫來,讓紅姑帶你回去。”
說著話,我就要下地,前往堂口房間叫紅姑。
我剛坐起來,朔白就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冰涼,像是一塊冰貼在了我的面板上。我本能的打個寒顫,同時心裡更難過了。
現在的他,保持人形就已經不容易了。他沒有力量再用於維持人類的體溫。
我撫上他的手背,用我的手去溫暖他,低頭看他,眼淚止不住的流。
“別哭了。”
朔白坐起來。他的臉與之前並沒有任何變化,但他的身體卻肉眼可見的瘦了下來!
穿在身上原本合適的白色襯衫,此時變得肥肥大大起來,瘦骨嶙峋的身體,視覺上帶給人一種腦袋大身體小的感覺。
我心疼的看著他,“怎麼……怎麼傷得這麼嚴重啊……”
“我來找你,不是來惹你哭的。”朔白拉我,把我拽進他懷裡。
他拉我的手都是輕輕的,感覺我不主動靠過去,他都拽不動我。
我靠在他肩上,眼淚沾溼他的襯衫。
他抱著我,一隻手輕輕的拍打我的後背,口中道,“唐寧,九嬰說的話,紅姑告訴我了。我來找你,是要告訴你,這件事聽司珩的。我不在的時候,會讓司珩來保護你,遇事不要自作主張,你可以跟他商量。
還有,九嬰說的事情,絕對不可以答應。你若應下來,那你不是在救我,而是同時害了我和司珩兩個人。”
我震驚又不解,“為什麼會同時害你們兩個?”
我恢復魔族身份,死的人不是隻有我一個人嗎?這件事明明對朔白和司珩是有利的,可他為什麼說會同時害他們兩個人?
我聽不明白。
朔白沒回答我,他只低著頭,用一種深情又複雜的眼神看著我。
看到他這樣的眼神,我一瞬間都恍惚了。
因為這個複雜的眼神,我從司珩眼中也看到過!
他倆本就長得一模一樣,此時看向我的眼神又相同,一時間,我都有些分不清他們兩個誰是誰了。
同樣的眼神,表明他們兩個在面對我時,在因為同一件事而煩惱。
司珩對我說,他後悔了。那朔白在苦惱的事情,是不是也是後悔?
他們哥倆兒又都在後悔什麼?
我猜不到,剛打算開口詢問的時候,朔白突然劇烈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