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守準備上床睡覺，腳踩上梯子的時候，餘光看到了從牆角滲出來的女人一樣的黑頭髮。

脖子上愛麗絲的雙手微微掐緊，他就知道那是自己真妄症所看到的幻覺，於是選擇無視。

一如往常，他的入睡非常迅速，先是進入了根源海，標尺上的深度幾乎沒有什麼變化，甚至開始逐漸停止下沉，深度一直停留在1540米不再繼續往下。

“難道說隨著深度的加深，想要繼續往下沉都需要達成某種條件？”

對其他深潛者來說，想繼續下沉可能會有點麻煩，但對夏守來說，加快下沉速度是最容易辦到的事，只要往身上繫結更多的技能，這些技能就會像鉛墜一樣拖著他往深海下沉。

這樣一來，他反倒沒了技能上限的限制，某種程度上，還是一種正向增益。

但夏守也知道，雖然技能儲存數量可以突破上限，但也不能無節制地儲存，如果技能儲存數量過多，下沉的速度太快，現實中的真妄症就會加劇，到時會發生什麼事，他也不知道。

夏守看到深海中的陰影更加濃重，輪廓也更加清晰，雖然他從來沒在海中游泳，但海中的暗流卻不動聲色移動著他的位置，像某種命運的牽引，讓他與某些事物相遇。

而這次，他能清楚感覺海里的水流正推動著他往某個方向不斷飄去，而遠處深海里那龐大彎曲的巨大陰影也逐漸有了顏色，輪廓線條愈加分明。

不知從何而來的深綠色光芒照耀著這片一千五百米以下的海域，墨綠色的海水裡，那根長不知幾百米的巨大肋條映入夏守的眼簾，那不一定是肋條，但它給夏守的第一印象就是某種蠻荒時代的，某個巨物的肋骨。

面板逐漸緊繃，愈加真實的水壓帶來輕微的不適感，夏守知道自己在根源海逗留的時間達到限制了，於是他閉上眼睛，脫離了根源之海。

但等到他再睜眼時，卻回到了校園。

“等等，這是夢！”夏守第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自己的夢境。

這不就是他昨天做的夢嗎！

“待會要練習跳舞嗎？”蘇薇雨坐在他身邊，轉著筆尖看著黑板上老師寫寫畫畫，餘光卻瞄著他，嘴角含笑。

夏守感到十分驚奇。

這個夢是接著上次做的，而且這一次是清醒夢，他在夢裡有完全自主控制自己的能力，並且還保持著清醒時才有的理智！

“你怎麼那副表情啊？”蘇薇雨微微蹙眉，疑惑地瞧著他。

夏守用手指摩擦課桌，觸感無比真實，抬頭看黑板上老師的講課筆記，同樣也非常清晰。

他仔細看了一下題目和解題過程，都完全沒有問題，嚴謹細緻，答案正確。

“這個夢也太離譜了吧？”夏守驚訝地喃喃自語道。

一旁的蘇薇雨愣了一下，臉色明顯一變，但旋即又恢復了正常，笑道：“上課打瞌睡，睡傻了？”

“異常現象？”夏守轉頭仔細打量蘇薇雨，對方的樣貌和現實中一般無二。

“你在說什麼呢？待會體育課一起練舞吧？很快學校就要跳交誼舞了。”蘇薇雨試圖將失控的夢境修正回正軌。

但夏守卻突然指著前桌的男生，對蘇薇雨提問：“他叫什麼名字？”

蘇薇雨一怔，下一秒，夏守眼前的場景迅速模糊……

隔壁，蘇薇雨猛然從夢中驚醒。

“怎麼回事！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