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作仁在兩千米外一顆山丘的樹上,端著毛瑟步槍觀察血族農場的那間飼料棚屋,他知道夏守就在裡面,但不知道夏守在裡面幹嘛。
他現在認真地將自己觀察到的所有景象全都記錄在推理筆記上,推理筆記上的描述也正在越來越詳細,時刻不停的以一個偵探的口吻,進行著有關於夏守的推理:
【送了這麼多血奴的屍體進去,又有好幾個貴族進去後沒出來,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呢?
目標似乎正在用某種不可思議的方式變強,我有80%的把握。
按照這種情況發展,接下來肯定會有敵人找上門,一定會有衝突發生,很有可能就在今天夜裡。
我或許可以從中得到更詳細的情報,以現在的線索密度還不夠讓我預判他的行動……】
推理筆記並不是在和皇甫作仁交流,僅僅就是這樣的風格。
除非皇甫作仁在筆記上寫字詢問,否則筆記一直會以一個偵探的身份自言自語地推理。
當皇甫作仁看到今夜會有衝突發生時,就放棄了睡覺的打算,哪怕他已經兩個晚上沒有睡過整覺了。
月亮在夜空中緩慢移動,遠處傳來馬蹄和車輪滾動的聲音,一輛掛著煤油燈的馬車順著蜿蜒的大路奔向安靜的農場,最終在夏守所在的屋舍前停下,皇甫作仁將狙擊鏡對準夜晚來客,出類拔萃的視力讓他在黑夜中依舊能看清事物的主要特徵。
“貴族……是伯爵?”皇甫作仁微微皺眉,看也不看在推理筆記上寫下這一發現。
而推理筆記立刻給出了更多他沒能察覺的資訊:
【這位訪客是伯爵,看得出他非常憤怒,來勢洶洶,像是上門興師問罪。
但他是乘坐馬車來的,馬車對吸血鬼而言,其實是低效率的交通工具,更是一種社交儀式的流程,他的敵意並不純粹,仍保有理智,或許是想談判。
但這次碰面的結局,衝突不可避免。】
推理筆記的分析過程全都可以忽略不計,那只是模仿偵探風格的敘述,有時甚至還會出現明顯錯漏百出的推理依據。
但推理筆記的結論永遠不會錯,這其中涉及到因果力量的影響。
就像這次的分析,這位血族伯爵是不是來談判的不知道,但可以斷定他最後一定會和夏守起衝突!
海德伯爵推開飼料棚屋的門,棚屋裡漆黑一片,唯有門口撒著一片月光。
“是你做的?”海德伯爵盯著這個身穿錦服的東方人,雙拳微微握緊。
他的孫子毋庸置疑已經死了,因為他的兒子已經有了死亡感應。
但他不太相信是眼前這個人殺了自己的孫子,對方是個人類,除非是血獵,否則做不到。
但對方若是血獵,又豈會成為國王在宴會中的座上賓呢?又怎會被安排在這個血族專屬的養殖莊園內呢?
海德看到夏守從椅子上站起,他竟然從區區一個人類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你有什麼遺言嗎?”夏守冷冷問道。
他沒有任何與對方交談的必要,因為這個人來這裡,背後本就是查理一世的計劃。
查理一世畏懼又懷疑著他,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用於試探的石頭。
如果他不在這次給查理一世展現自己的實力,那麼後續的利用就會更加不便。當夏守再睜開眼時,瞳孔已經變紅,身上的氣息悄無聲息地發生了變化,海德伯爵能聞到夏守體味的轉變,他竟然從一個人類變成了一個吸血鬼!
夏守感受著身體產生的微妙變化,【吸血鬼體魄】讓他的五感變得異常敏銳,拳頭的握力和身體的掌控力都大幅增長,他能看到棚屋裡黑暗中飛翔的蚊蠅,聽到它們翅膀扇動時的嗡鳴,也能嗅到來自海德伯爵身上的——高階吸血鬼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