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休息室裡,一胖一瘦兩位警察,聊著對那個少年的第一印象。
“你怎麼看?”胖警官問道。
“沒見過這樣的。”瘦警官搖了搖頭,神情凝重且困惑。
他知道不是隻有他一個人這麼想,凡是接觸過這次案件的人,不覺得奇怪才是最奇怪的。
一個品學兼優,在老師和同學口中都口碑良好,家庭環境和睦,並且剛剛成功被第一志願的重本大學錄取的人,會發了狂似的殺人。
而且被害者和他還完全沒有關聯,並且被害者的真實身份也完全不明。
在遍佈攝像頭的現代都市,他們沒在酒店的出入口監控看到過那個外國人來往的身影,而在酒店內部的監控中,他也是從死角走出,就像憑空出現的幽靈。
再加上整個謀殺過程的公開性和極強的目的性,讓整件事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根據多方筆錄,兇手夏守在殺死受害者時撒謊了兩次,第一次是讓酒店人員協助他抓小偷。
但因事情的突發性,導致無人第一時間採取任何行動,而受害者在逃跑的過程中則是反覆強調夏守瘋了。
再然後,夏守撒的第二個謊,是說這名外國人在廁所裡試圖威脅女老師。
但那位李老師卻說,自己當時一直在餐廳,唯一去的一次廁所,也是和另一名女老師結伴同行,根本沒有遇到猥褻行為,也從未見過受害者。
這個證詞能被多人證實,不可能在撒謊。
“所以這孩子當時撒了兩次隨便就能拆穿的謊話,他根本沒想著瞞過去,就只是想立刻有人攔住那個外國人,然後殺掉。”
“但為什麼要殺人呢?那外國人和他有多大仇怨,讓他非這麼做?”
兩人的討論根本沒有結果,休息室的門被拉開,畫像師走了進來,說:“他說如果能抓到這個人,就什麼都知道了,而且他說這個人應該是黑戶。”
“黑戶?他不會是在隨便亂扯吧?”胖警察說。
隨便捏造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誘導警方的調查方向,這種事常有。
……
……
夏守蹲著被拷在角落裡,他知道後面迎接他的是什麼,在動手前就知道。
在這個世界殺了人想全身而退是絕不可能的,但這件事他不得不做。
在酒店看到格倫道爾的第一眼,決定殺死對方時,夏守就已經想到現在的局面了。
當時,其實他還有另一種選擇。
畢竟在這個世界,他有正規的身份,是一名學生,有身份證,有人際關係。
而格倫道爾卻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什麼都沒有。
這是夏守的優勢。
但夏守很快就意識到,如果想要殺死對方,他沒有其他辦法可選,特別是讓格倫道爾逃脫後,那麼他甚至有可能會找不到對方。
哪怕藉助了官方的力量,舉報對方是個黑戶,危險人物,最多也是官方將格倫道爾逮捕關押起來,卻不會殺死他。
讓格倫道爾活著回去是很危險的,雖然在另一個世界,他也有戰鬥優勢,但現在情況已經不一樣了。
愛麗絲憑空消失,那個渾身被紙張纏繞的人形生物也非常危險,鬼知道回去後究竟會怎樣。
他自己回不去不要緊,但決不能讓格倫道爾回去。蘇月是格倫道爾晉升具名的必要素材,沒了他蘇薇雨很難行動,而且格倫道爾還是半個非人,可以洞察蘇薇雨留下的痕跡,她不可能保護得了蘇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