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夏守坐在書桌前,愛麗絲便已經將房門開啟,蘇薇雨一個側跨步靈活地閃了進來,右手比著手槍的姿勢衝夏守一指,愉快道:“早上好!”
“早上好。”看到蘇薇雨,夏守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從家裡帶的油條和豆腐腦,還有豆漿~簡簡單單一頓早餐。”蘇薇雨將袋子在夏守桌上放下,“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現在除了那個麻煩的真妄症外,好像沒什麼值得擔心的了,衰老的詛咒不是也用小月的血扼制住了嗎?”
“薇雨,我有個問題。”
“什麼問題啊?”
“你為什麼身上只帶著這麼一些封禁物呢?以你的體質明明可以攜帶更多封禁物的,帶的封禁物越多,對生命安全的保障也越充分,但我在血魔之屋遇到你時,你也只帶著斯派洛的羅盤和童子切,難道你不帶一些防禦性的封禁物嗎?”
“這個……怎麼說呢,雖然管控局的封禁物很多,但實用的基本都沒閒置的,防禦類封禁物全天24小時都有人使用,雖然我能強行把封禁物從使用者的身上扒下來自己用,但這樣不太好吧?”蘇薇雨搬過一把椅子,椅背朝前,張開雙腿跨坐上去,把雙手支在椅背上,若有所思地說道。
只能說幸好現在還是春天,蘇薇雨穿的是牛仔褲,否則這種坐姿真的很容易走光。
不過走光也沒人看就是了,想到這裡,夏守居然莫名有些愉快。
“因為覺得這樣會導致別人受傷?”夏守問道。
“嗯,有這方面原因,其實我一開始也不是隻拿這麼一點裝備的,一開始我不管在哪裡,都必須要全副武裝,哪怕我從來不招惹任何異常,還盡力避免牽扯進任何異常事件,我還是會隨身攜帶兩顆萬能藥,揹著童子切,帶著替身稻草玩偶。
這幾件東西是標配,只要帶著他們,即使我走在路上被大卡車撞上也不會有事。
如果遇到中暑,或者什麼突發事件,吃一顆萬能藥也可以恢復過來。
至於遇到危險的城市野狗和其他動物,童子切能輕鬆應付。
反正日常生活中,帶一兩件封禁物完全足夠了,在不招惹怪異的情況下,綽綽有餘。”
蘇薇雨下巴抵在手背上,表情認真,甚至有些凝重。
然後,她深吸一口氣,彷彿準備開始坦白一樁罪行,開始一次深重的罪孽懺悔。
“但是啊,獨自一個人生活久了,就很容易關心其他人,哪怕是陌生人也一樣,只要有一點點小小的聯絡,就會讓我很在意。
有一次,我知道有個一級員工,因為情況緊急,沒帶防禦性封禁物就去執行任務了,最後回來的時候變成了扁扁的一塊肉。
他老婆哭得當場昏厥了過去,小孩站在那裡懵懵懂懂,好像還不明白沒了爸爸意味著什麼。
而那天,我身上就帶著稻草玩偶,而且已經隨身攜帶半年了。
這半年裡,我什麼危險都沒遇到,稻草玩偶一次都沒派上過用場。
我就想,如果我沒有帶走這個封禁物,讓那個人能帶著稻草玩偶去執行任務,他是不是就不會死了呢?
那時我年紀也不是很大,看到那和我弟弟差不多的小孩站在那裡,盯著骨灰盒手足無措的樣子,我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但當時我覺得,這也不是我的錯,畢竟這個世界沒人會保護我,那我自己保護自己又有什麼錯呢?
但那幾天我睡得都非常差,然後我就跑去查了一下半年以來,因為我的原因,沒有防禦封禁物就強行執行任務的員工有多少。
最後我發現,替身稻草玩偶這種封禁物使用起來幾乎不會有空閒,每天都有人因為情況緊急必須出擊,卻又沒有封禁物用。
半年,一百八十天。
至少有一百八十個人可以用它,這還是當時我的保守估計,事實上肯定更多。
我就想……”
蘇薇雨停頓了一下,視線望向地面,眼眶微微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