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進這個通道里,即使被血口罩發現,也能大大限制對方的追擊速度,畢竟在如此狹窄的通道內爬行,體型越大受到的限制就越多。
夏守鑽進衣櫃男的肚子裡,扒著那軟綿綿的肉壁往深處爬去,在這個通道里爬行,就像在一根軟管中爬行,左膝蓋抬起,右膝蓋就會陷入肉裡,著力點十分薄弱,彷彿陷在一灘爛泥和沼澤裡。
通道里的空氣也充滿血腥味,氧氣稀薄,連帶著夏守的大腦也遲鈍起來。
在這場噩夢中光是跑和藏可不行,現實和夢境的時間流速比例是多少,也無從得知,如果是一比一的話,他能行動的時間只有三個小時。
三小時後如果再不醒來,【自尋死路】的百米代價便無法支付,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他必須結束這場捉迷藏,以躲藏者的身份,提前結束!
穿過最後一段極狹窄的肉壁後,夏守終於爬到了另一邊。
他剛剛頂開另一頭的肚子,從衣櫃內爬了出來,突然房門開啟的聲音,夏守心裡咯噔一聲,眼睛睜得老圓,心想不會吧,導演難道是要我死?
此時掉頭再鑽回去已經來不及了,夏守調整姿勢,直接將櫃子門關上,和那位被做成通道的仁兄,一塊藏在了衣櫃裡。
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幾乎是直奔著衣櫃而來,他從腳步聲裡聽到了一絲慌亂,心說或許不是血口罩。
下一秒,衣櫃門開啟,蘇月出現在他面前。
rec標誌也隨之浮現。
蘇月表情極度震驚,她愣了一下,在房間裡四處看了看,沒找到其他藏身的地方,笨手笨腳地擠了進來:“我在被追,關一下門!”
衣櫃本就不大,本來就有的一具屍體加上夏守,再擠進一個蘇月就直接滿員了,蘇月必須緊貼著夏守,才能整個身子站進來,還無法轉身關門。
於是夏守只得代勞,將衣櫃的門關上。
但門一關上,卻又沒法關緊,夏守身後的屍體佔據了大量空間,即使蘇月和他緊貼著,她的臀部依舊將衣櫃的門,頂開了一條縫隙。
不管是誰進來,看著略微敞開一線的衣櫃,大概都會起疑。
蘇月用力往裡擠了擠,還是無法將身體完美地納入衣櫃。
此時此刻,外面的另一個腳步聲慢慢清晰,模糊的哼歌聲從外頭傳來,夏守用手替蘇月壓了一下,櫃門總算是關上了。
夏守被屍體和蘇月夾在中間,就像漢堡中間的肉餅,胸前柔軟的壓迫感隨著對方的呼吸,發生著輕微的變化,她撥出的熱氣輕輕噴在脖子上,像羽毛掃在汗毛上掃過。
夏守聽到外面的門被開啟了,從容的腳步聲踱進房間,走調的哼歌聲中,傳來鋒利的鋼爪,在牆壁上摩擦發出的刺耳噪音。
夏守一動都不敢動,胸膛內心跳瘋狂鼓動著,節奏混亂而急促,分不清是他的心在跳,還是蘇月的心跳傳了過來。
現在,血口罩只要來到衣櫃前,開啟門就能看到他們狼狽躲藏的一幕,一伸手就能用鋼爪把他們倆串起來。
夏守屏著呼吸,想把自己當成一件掛在衣櫃裡的衣服的,但他這麼一想,越想越感覺蘇月是穿在自己身上的一件衣服。
明明是最危險的險境,但夏守卻感到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這種緊緊相貼的觸感和夢中的場景重疊在一起,儘管夏守在第一瞬間掐苗般扼殺了這個念頭,但還是有幾幅畫面閃電般掠過腦海。
櫃子外的腳步在客房裡快速踱了一遍,夏守對這藏身之處不抱任何希望。
如果他是血口罩,搜尋一個房間,一定會看衣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