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守一直沒忘記,神明們在月光下的林地中的談話。
現在作家是心腹大患這件事,管控局已經知道,所有人都已經知道,大家都是奔著作家去的。
管控局想要殺作家,而那些自由超凡者則想要從中制衡,逼迫管控局妥協,讓他們能安全離開倒映世界。
但沒有一個人知道,除了作家以外,這次神律降臨還有一個非常具有飛昇潛力的人——畫家。
林地中的談話,不能告訴任何人,所以阻止畫家飛昇這件事,只有夏守自己去做,然而直到現在,他對神明談話的內容,依舊摸不著頭腦。
雖然他腦子裡已經有了一個結論,但因為關鍵秘密的缺失,他忘記了自己得出這個結論的邏輯,也忘了這個結論代表著什麼,他只知道綁走灰雨的那個孫老師身邊攜帶著的那一幅畫作,上面畫的應該是一個很像白雪的男孩,和灰雨一般年紀。
這個結論理應不會錯,但最後的結果卻不是如此。
那幅畫上只有一條黑暗中的被解開的鎖鏈……這和他的預測完全不符。
如果是正常情況,他完全可以覆盤自己的思路,看看到底是哪裡出錯了,但現在因為推理素材的缺失,他不得不讓蔣文高重新把秘密再說一遍。
“額,從哪裡說起呢?讓我想想,我是穿越者……”
十分鐘後,蔣文高將自己曾經說過的秘密,再次說了一遍,當他結束這次秘密的傳播,忘掉所說過的話,他發現夏守又陷入了沉思。
“這下麻煩了,如果沒有那個可以操縱光線的異能者的話,這些事就都好辦了。”夏守一臉疲態。
“守哥,你在說什麼?”
“我們之前在天御豪庭時,柯痕回溯遇到了阻礙,就是因為有偽裝系異能者,隱去了下車後林天東他們的身影,導致我們無法繼續追蹤。
掃蕩開始後也是一樣,我們遇到的第一批埋伏者,也是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在那之前,他們的身形全都被藏了起來。
而且那幫人即使暴露後,也有好些人一直是以幻象的方式存在,可以說,那個一直干擾我們的偽裝系異能者,從始至終都沒有在我們眼前露過面。
想要找到對方,很難啊。”
“確實,但為什麼要找他?”
“不能和你說。”夏守搖頭道。
守秘神律的限制,真是太操蛋了,讓本來很簡單的一件事,變得處處受限。
一個秘密如果永遠只能有一個人知道,那麼以這個秘密為核心的一系列行動,就註定只能讓一個人去做,除非其他人都能無條件配合那個唯一知情者。
當然,普通的秘密,只要是自己憑空想出來的,那就依然可以批次思考製造,就像莫迪斯推理出神律背後的隱藏含義一樣,只要想的夠快,就能不斷增加秘密的知情名額。
但夏守心中的這個秘密,涉及到月光林地的談話,還涉及到小高的穿越者背景,這兩個都是不能說出口的。
這就註定了他無法將這個秘密的完整推理過程,告知他人。
夏守幾乎可以想到,如果自己將這個秘密告訴其他人,會發生什麼事了。
把秘密告訴小高,讓小高去殺死灰雨?
讓他去幹掉白哥唯一的親人,白雪唯一的兒子?
如果他真這麼做了,小高會被白哥打爆。
如果運氣夠好,白哥會多問一句為什麼。
但那時,小高會怎麼說呢?
夏守腦海中浮現出了那個場面,蔣文高肯定會說:“是守哥說的!守哥說灰雨已經不是灰雨了,他變成了長沼壽三郎!”
然後,白哥肯定會繼續追問原因。
哼,答案是沒有原由,這一切都沒法解釋。
夏守的推理根據,完全建立在月光下的神明談話的基礎上,而那談話,是絕不可洩露的。
而且,就連夏守自己都覺得這樣很不對。他怎麼能去殺死那孩子呢?那是長沼壽三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