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轉移的副作用？”

“不，是有什麼東西掉下去了。”

根源海里會有什麼東西掉下去?

根源海不是物理海洋，所以夏守不太懂得這裡的法則，在這片海域裡掀起的海流代表著什麼他也不知道，他被海流波及，或許是因為太近的緣故？

但剛才他差點就下沉了，如果不是上官炎拉住他，他說不定就要接著往下沉。

在密度不足以下沉的前提下強行被拉扯下沉會發生什麼，他不知道，但更讓他疑惑的是上官炎為什麼能阻止下沉？

根源海里的下沉可不是物理意義上被重力拉扯著沉向水裡，當然也不是隨手拉一把就能上浮的，否則不勞對方動手，他自個兒蛙泳也能往上游了。

“拾夢鳥，聽說過嗎？”上官炎彷彿猜到他心思般，提前開口。

拾夢鳥？！

夏守當然知道，算是比較冷門的神明，關於祂的資訊非常少，但這並不是說祂不重要，恰恰可以說是祂很重要，而且他也在自己的病中日記中看到過拾夢鳥的名字，筆記上寫愛麗絲能讓拾夢鳥把他召喚到現實世界。

作為掌管夢境的神明，死錄筆記提到的大夢奪舍法，很可能就是愛麗絲借用拾夢鳥力量施展的一種法術。

“拾夢鳥在根源海的影響力很大，這種程度的異常下沉可以靠拾夢鳥的力量豁免，記得不要和別人說哦。”上官炎開玩笑般說道，眼神又看向之前海流捲來的方向。

“根源海很大，一般很少有人能在海里影響到另外的人，大多數情況，根源海里的生物就像隔著幾千億光年的文明，哪怕知曉對方的存在，影響傳播的速度也無法即時抵達對方所在的星球，所以都要藉助拾夢鳥的力量。

不管是送東西，還是見面，還是其他互動，拾夢鳥起著量子糾纏般的效果，有點像科幻中無延遲的溝通手段。

剛剛那陣海流裡沒有拾夢鳥的氣息，這種情況一般都是時間掉下去了，七杈歷史樹是時間堆壘成的食物，時間的變動會影響到七杈歷史樹的本身，好比樹葉掉落時，擦過其他樹葉。”

上官炎解釋道，把夏守的注意力往剛剛發生的事上引。

“時間的掉落？什麼意思？”

“一段歷史掉到更遙遠的過去了，好比十六世紀不在十六世紀的位置，往回找十七世紀以前就是十五世紀，而十六世紀本身被掛到了公元前的某個時代……很複雜，而且很少見，但偶爾也有發生。

一般不會有什麼影響的，只是讓歷史調查工作變得更加繁瑣和困難而已，但起碼不會讓現世遭受什麼災難。”

說完，上官炎又說：“碎片已經收到了，放心，你肯定不會虧的，我就先回去了，你接著睡吧。”

下一秒，上官炎就像鹽在海里溶解般，迅速消失了。

“還能這樣？”

聽部長的意思，她還能中途從夢裡醒來？

這種事聽著容易，做起來難，除了被愛麗絲掐醒之外，夏守幾乎沒有中途醒來的記憶，在脫離根源海之後就是正常睡眠，往往一睜眼就是天亮了。

中途醒來這種事，雖然細想好像沒大用，但的確是一種絕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