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守跟著進到了牆的裡面，他什麼哀嚎聲都聽不到，只聽見周圍的那些東西在竊竊私語。

斯派洛在前面帶路，唱詩牆內部的岔路像蟻巢般錯綜複雜，不知道走了多久，拐了多少次彎，他的腳步才放慢下來。

“你可能是除我以外，能走這麼裡頭的唯一一個人了。”斯派洛瞥了夏守一眼，突然又停下腳步，“上我的船，我可以讓你當副船長~”

“再說吧，如果那個人真是道林格雷的話，我這次就幫你，另外你要找的那個荷蘭人號，不會和電影裡一樣吧？”夏守反問道。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見過。”斯派洛理直氣壯地說道。

說完，斯派洛便繼續往前走去。

他和斯派洛的這次交易，並不是俱樂部中的那種正規交易，更像是口頭許諾。

夏守知道斯派洛為什麼不締結契約，因為其實斯派洛也不確定，道林格雷是否真是道林格雷。

畢竟他自己說的，牆裡的道林格雷沒說過話，所以他們倆應該連交流都沒有。

至於透過外貌，更無法確定對方的真實身份，道林格雷可是很久以前的人了，管控局都沒有他的近代資料。

又不知走了多久，走在前面的斯派洛突然舉起手，然後停了下來，緩緩轉過身，衝夏守露出狡黠、得意的笑容：“那個就是吧？我沒騙你。”

夏守順著對方所指的方向往前看去，然後他看到了一個完整的人。

在牆壁裡，他還從沒見過未經改造的人。

但有很多紅色的肉絲和蒼白的骨刺，直直插進他的身體，他的軀幹就像一個用了很多年的詛咒娃娃，千瘡百孔，卻沒一滴血。

對方長得非常的英俊，十分陰柔，充滿少年感，和故事所描述的一樣，但的確，沒有東西能證明對方就是道林格雷。

“額……他旁邊本來是有本筆記的，署名就是道林格雷，我當時拿走了。”斯派洛不好意思地說道。

夏守瞅了眼道林格雷被肉絲纏住的雙手，在對方的右手上看到了一隻鵝毛筆。

“那個他捏的太緊了。”斯派洛插嘴道。

斯派洛遲疑了一下，輕聲打聽道：“你找他要幹嘛？”

“能走遠點嗎？給我一點空間。”夏守說。

“當然，當然，希望你能讓他說話。”斯派洛一步三回頭地走遠了，在最遠處的岔路探頭探腦地看著。

“斯派洛！”

“好好好，這就走，這就走。”

夏守走到岔路口，眼看著斯派洛消失，才重新急切地回到道林格雷身邊。

“你是，道林格雷嗎？”

沒有回應。

不說話，是因為完全忍耐住了天堂唱詩班的折磨？

還是說……他的靈魂壓根就不在這裡？

“道林格雷，如果你真的是道林格雷的話，我想和你談談，我是你的懷錶的現任持有者。”夏守俯下身，用非常輕的聲音，在對方耳畔說道。

其實，這是一次賭博。

他不確定對方是否會醒來，但他覺得這有嘗試的價值。

不光是地府的原因，他隨身攜帶的懷錶，本身來歷就和死錄筆記一樣神秘，區別只是懷錶不會說話。

夏守等了一會，甚至還輕輕捏了捏對方的臉，結果道林格雷一點反應都沒有。

看來，這次賭輸了。

夏守心想。

那這次就算了，反正路線已經知道，並且他也能抵達這裡，下次找機會再來吧。先回去給蘇薇雨留言，讓櫃檯轉遞關於地府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