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些影子了嗎?這在古典籍中被叫做墨玉流光,是用來當做時間參考系的。
說起時間研究,就必定涉及到觀測這一本質,所有的實驗和科學都建立在觀測之上,還要有參考、對照。
科學實驗要有對照組,要有標準,這樣才能知道實驗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如果這個世界本身的時間,就是像電影一樣可以被電影外的人,肆意拉動進度條的呢?
那麼作為電影角色的我們,又應該怎樣知道自己的時間在被操縱?
這就是《相對論》沒出現之前,難倒所有時間研究者的問題,甚至於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問題,因為這種研究本身就很難成立,哪怕深潛者能觀測到深度瞬間下降,現實中也有無數瞬移異能者,但沒人能確定,造成這些結果的因素是時間。
一個能讓時間靜止的人,能自由走到任何位置,讓自己在別人眼裡像瞬移一樣,兩者的表現完全相同,但本質卻又不同。
在根源海的深度下降了一段距離,這是比較容易觀測的現象了,但仍舊不夠精確,遠遠算不上精準。
一次下沉能代表什麼?有無數種其他異常現象能造成這樣的結果,許多儀式的表現就呈現這樣的影響。
就像普通人遇到一個瞬移異能者,會覺得對方是在瞬移,而不是時間靜止。
而愛因斯坦找到了最佳參考,就是這個光,來自墨玉司的石材,他所散發出的光是不變的,在時間上有著不變的本質,凡是有關於它的資訊,都受到這條規則的影響。
它的這種特性,甚至可以輻射到非現實的層面,即便是記憶。
它這樣的光是穩定的,但如果發生了時間的擾動,那麼你就會發現光變快了。
但這並非是墨玉流光的速度變了,而是因為觀測者因為時間回溯,導致一大段記憶消失,而對墨玉流光的純粹觀測記憶,就被保留了下來,合併到了回憶當中。
這種說法很難理解,如果不是親身體驗會覺得很奇怪,因為現實中根本沒有脫離時間背景的資訊存在,時間地點是人類記憶的兩項基礎指標。
如果你把任何一段資訊中,有關時空的背景刪掉,然後再問你,這條資訊是從何處獲得的,那麼大腦會如何處理這個問題?
……答案是,會在回憶裡創造一段時間,把這條資訊塞進去。
就像那些神啟一樣,那些突然從高維度知道隱秘知識的人,會從獲知這條資訊的瞬間視為這段記憶的起點,然後將自己的大腦接收這段資訊的體感時間作為時間的長度。
但實際上,這段資訊沒有佔據任何時間,它是突然出現的。
依靠這個理論,我們就能透過觀測墨玉流光的速度變化,結合自己的體感速度,來判斷到底遭受了怎樣的時間擾動。”
說到這,佩德羅斯深吸了口氣,意味深長地說道:
“但這個理論,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被驗證,起碼在我加入鐘錶塔開始,墨玉流光就很久沒出現了,雖然鐘錶塔的歷史文獻中記錄著許多觀測例項,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終歸很難讓人信服。
就像瑪雅預言一樣,它預測了多個太陽紀的末日,但現代人並沒有發現那些文明的痕跡,自然也不會相信它對於未來的預測。
鐘錶塔的很多人都和我是一樣的想法,我們相信時間的力量,相信的確有墨玉司存在。
但對墨玉司的力量形式表示懷疑,即使《相對論》中許多理論都能得到驗證,還是有人對光速不變的釋義產生了懷疑。
因為……靠體感觀測,實在是太主觀了。
人的思維本來就有快慢,拋棄了計時工具後就不再可靠。
但是就在不久前,我親眼看到了,不知道是幾個月前了。”佩德羅斯停了下來,神情寧靜地望向夏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