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月高懸天空,照耀在那些紅色的巨大瓦片上,這座殿宇立在這裡不知有幾千年,但紅瓦依舊沒有任何褪色。
紅色的月光下,瓦片如夜明珠般,散發著通透的光澤。
紅瓦鋪就的屋頂下,兩扇巨大的青銅大門敞開了一條縫。
對於這兩扇門的體積而言,的確只敞開了一條縫,但那條縫已經有馬路這麼寬敞。
“佩德羅斯大人,門前有人!”翠西沉聲提醒道。
“我看到了。”佩德羅斯回道。
一艘船。
一盞燈。
還有一個立在船頭的人。
“沒想到葬儀院把你也派來了,宋煎壽。”佩德羅斯露出禮節性的微笑。
翠西皺了皺眉,在腦子裡將這個名字搜尋了一遍,但沒有任何印象,這並不是一個響亮的名字,至少比柯子通差遠了。
“沒想到佩德羅斯居然認識我,真有趣……不會是詳細看過葬儀院的職位表吧?”宋煎壽露出一副有點走神的沉思的表情。
“大人,這個人是誰?”翠西好奇道。
“一個很厲害的人,但名聲不顯。”佩德羅斯說。
宋煎壽摸了摸臉頰:“但大名鼎鼎的現任秒針竟然認得我,我也很想聽聽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如果可以的話,聊聊?”
“好啊。”佩德羅斯說,“我的事蹟你應該知道,以前我年少輕狂,招惹了查爾斯,還弄壞了他幾具屍體。
但後來幾位時針大人替我幫管控局說和後,我其實私下裡去找過查爾斯道歉,隨便聊了聊,當時就聊到了你。”
“背棺神父嗎?!”神情一直頗為散漫的宋煎壽,雙眼罕見地亮了一下。
“嗯,當然他沒提起你的名字,只是帶我參觀他的素材時,無意間對一具屍體發表了看法,他說那具屍體處理得很有新意,不過細微處還有瑕疵,如果有機會,真想和處理那具屍體的人聊聊。”佩德羅斯說。
宋煎壽露出心滿意足的神情:“真可惜,如果我們都沒有組織的話,一定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我還以為你會希望讓他做你的老師。”佩德羅斯笑道。
宋煎壽搖了搖頭:“查爾斯神父在老路上走得太深了,他不可能意識到自己走了一條沒前景的道路,但他的意見絕對是非常珍貴的參考。
所以,你就是從那具屍體找到我的?”
“嗯,因為那具屍體,是管控局在打擊一處葬儀院據點時找到的,貌似還是教學素材,所以我從這個方向打聽了一下。
你在葬儀院擔任教授,並不負責戰鬥。
你是文職,但職位等級很高,我有個葬儀院的朋友,說你很厲害,其他學生也對你非常佩服,說你在拼裝屍體上造詣非常高深。”
“原來是這樣認識我的,我說呢,我應該沒有留下被目擊的記錄才對。”
“如果可以,真不想和你這種高手過招。”佩德羅斯說。
“你覺得我是高手……是因為我明明知道身為秒針的你也在,卻還敢單槍匹馬攔在這,所以覺得我應該是個有能耐的人?”
“不,是查爾斯說製造那具屍體的人,有非常深的肉搏戰經驗,而且似乎還有干擾空間的能力……我相信查爾斯的判斷。”
說到這,佩德羅斯停頓了一下,又說:“他還說,製作那具屍體的人在製作時不專心,常常走神。”
“……”
宋煎壽半晌沒有說話,他站在船頭,摸著下巴,怔怔地盯著船頭那盞幽綠色的燈。
過了好久,他才緩過神來,發出一聲感慨:“不可思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我收回前言,查爾斯神父是真正的權威,如果他願意當我老師的話,我加入管控局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