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叔家裡回來後的星期一,一條流言在志遠中學流傳開來了,“齊柏林瘋了。一天到晚拿著張紙頭傻笑,上課的時候,還把紙偷偷夾在課本里。”
中午飯後,好事者都來到高一一班的門口一睹齊瘋子的音容相貌。果然如傳說中的一樣,端坐在椅子上,雙手捧著一張紙頭,眼睛緊盯著它,一動也不動。
“都在這裡看什麼?都散開。”中午來巡視的班主任王老師趕開了人群,上課的時候他就發現齊柏林心不在焉了,這個孩子有點特殊,不像傳統定義上的好同學或差同學,而是那種只要心思在學習上就能學得很好,可如果心思一旦花到了別處,那學習可就要慘不忍睹了。
眼看期末考試就要臨近了,所有的高一學生都會被洗牌重新分班,後面平行班的同學好多都牟足了勁往前衝,自己班的學生倒像是中邪了,連課都不好好聽。追求愛好是一件事,影響學習則是另一件事了。
“齊柏林!在看什麼呢?”
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齊柏林這才反應過來,把紙頭塞進了自己的校褲口袋。
“沒什麼!”他站起身回答到。
“把東西交出來!”
“什麼東西!”
“你看的東西!”
“我沒看什麼東西!”齊柏林繼續嘴硬。
“我不跟你耍嘴皮子了。要麼把東西交出來,要麼給我出去站著。”
齊柏林二話沒說,就走了出去,站定後,問到,“王老師,我要站多久?”
“你!”碰到這麼剛的人,王老師也沒轍了,“站到我下節英語課為止。”下節英語課是今天的最後一節,齊柏林可要站整整4個小時。
“好的!王老師!”只要口袋裡的紙條還在,讓齊柏林幹什麼都行。
終於撐到了英語課,齊柏林的雙腿發麻,他按耐住看紙條的飢渴,裝作老實的樣子上完了一節英語課,王老師看似被打發過去了。
“齊柏林,別騎車回家了。我送你吧。”林之亦關心地問到。
“不用。”齊柏林坐上腳踏車,踩了下踏板,腳踏車緩慢地前進著,“林之亦,你回來。”
坐上林之亦的大賓士,齊柏林深呼一口氣。
“光看有什麼用,想知道這個電話是真還是假,打打不就知道了嗎?”林之亦云淡風輕地說。
“不,我不打。”
“又不是向女生表白,有什麼好怕的。”
齊柏林沉默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對林之亦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的想法,“我覺得現在的自己還沒有打這個電話的資格。”
突然認真的齊柏林看起來已經有了個大人的樣子。
“那上課的時候就別盯著看了,抓緊課上的時間學習,放學我們就好好排練。高二分班的時候,你還能和我在一個班。”
“不,我只想和錢雯雯在一個班。”
“呸,你個重色輕友的傢伙!”
兩個少年在後座打鬧了起來,馬師傅想起了少爺小的時候,接送他去學鋼琴的路上,他和胡浩然兩人也會經常這樣在後座打鬧。但隨著少爺逐漸長大,他的行事愈發成熟穩重,有時竟還有幾分他父親的神韻。像這樣打鬧的時候可不多了。他自從有了一個樂隊後,真的變了很多。
其實馬師傅也不懂樂隊究竟是什麼,但他能想象,有幾個志同道合的人能玩在一起也是挺開心的。
晚上十一點,樂隊的QQ群裡,齊柏林和錢雯雯還在討論數學作業,林之亦拍下了自己的解答過程。
“哇。不愧是班長啊。”錢雯雯連發了好幾贊。
可林之亦注意到,袁杉杉這幾天沒了動靜,好幾百條訊息裡可能就只有一條她的訊息,而且還是個簡單地OK手勢,表示已經知道了通知排練的時間。在白天的時候,幾乎每節課上她都在睡覺。樂隊的排練和大排檔打工同時進行,一定消耗盡了她所有的體力。
他向王老師打聽過,希望中學轉學過來的學生,如果成績不理想怎麼辦。
“轉回原來的學校,把機會留給更優秀的同學。”
“那多少分才算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