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之亦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在醫院的病床上了。腦袋被包了起來,還是有些酸脹,右手打上了厚厚的石膏,像個巨型的比著勝利手勢的饅頭。
林太太趴在他的床邊,一夜沒睡的她趁兒子醒之前在抓緊時間補覺。
門外,響起了從外地匆匆趕回來的父親的腳步聲。
馬師傅在門外守了一夜,見到林先生還是羞愧地抬不起頭,“先生,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少爺!”
林先生沒有說什麼責備的話,只是拍了一下他的肩頭,他對馬師傅的信任沒有半分動搖,這個人為了自己的兒子可是會豁出性命的,這次即使林之亦受傷,他也一定是盡到了全力。
林先生沒有直接進病房,而是先去找了主治醫師,瞭解林之亦的病情,在確認了並無大礙之後,才安心地進來。
“爸爸。”
此刻,見到自己的父親,林之亦的心頭還是有些許的溫暖。雖然林先生平時總是一副冷酷的嚴父模樣, 但總能帶給家人一種強大的安全感。
“我已經報警了,待會兒會有警察來問你情況,你還記得對你動手的那群人的模樣嗎?”
“不記得了。”怎麼會不記得,林之亦只是想讓自己儘快忘記這些事情。
聽到兩父子的談話聲,林太太也醒了過來。
“爸爸,醫生有說我的手能恢復到什麼程度嗎?”
“好好休養,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那會影響到我彈鋼琴嗎?”
林先生嘆了一口氣,回答到,“剛開始,可能會有些不太靈活。”
“哦。”林之亦抬起沉重的右手,可能他這輩子在鋼琴上的道路就到此為止了。
難過與不甘在心裡交織,彷彿結束了一場只跑了一半的馬拉松,沒有獎盃,沒有喝彩,只有自己在隊伍後面看著別人往前衝刺的背影。
但好在,他還有個樂隊。還能繼續追尋另外一條音樂之路。
聽到父子倆的談話,林太太也醒了過來。
“媽媽,袁杉杉在哪裡?”
“那個送你到醫院的女同學嗎?”
“是的。她到哪裡去了嗎?”
“昨天晚上你從手術室出來後,她就回去了。”
“哦。”
“她當時怎麼也出現在那裡?昨天晚上你為什麼不直接回家?”
“媽媽,我餓了。”
聽到林之亦這句話,林太太才結束了自己的接連發問,匆忙回家替林之亦準備早餐去了。
之後,如林先生所言,警察來到了病房,林之亦還是沉默以對。